用罢午餐，天书便坐在壁炉前给谢曜补缀狐裘，她向来不会做这些东西，针脚疏密不齐，做的分外粗糙。幸亏这天山脚下，甚少有人路过，他二人乐得清闲安闲，穿甚么都无所谓。

天书实则说出那句话便悔怨了，但看谢曜欣喜模样，她又不忍禁止。谢曜跑回屋里，又拿了麻布口袋和几根绳索，悄悄的对天书说：“到时候我来将云抓住，你将它放入口袋里。”

这时谢曜俄然排闼出去，大声喊道：“天书天书！我们去捉云！”

“停止！”天墨客怕他被碎片划伤，忙畴昔拦住他，“不要碰！”

“不害臊。”天书转过身，忍不住偷偷发笑。

天书将狐裘披在他身上，顺着谢曜手指的方向探头一望，但见天山最高的那座陡峰上，云雾环绕，山颠负雪，仿佛瑶池。谢曜笑道：“你瞥见了吗？好大一朵云啊，我们把它捉返来，放在家里好不好？”

天书愣了愣，微浅笑说：“吵不醒它的。”

“嗯！”天书朝他重重点头。

便在此时，俄然屋中“啪”的一声脆响，谢曜的饭碗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谢曜仿佛受了甚么刺激普通，忙钻到桌子下，伸手去捡碎片，一边捡一边神叨叨的反复说：“如何办，如何办……”

屋中并无人承诺,天书心下一惊，忙排闼跑出去,这才瞥见谢曜远远蹲在结冰的小溪上,低头不晓得在看甚么。天书松了口气,回身回屋里拿出一件毛茸茸的狐裘，走畴昔披在他背上，问道：“内里这般冷，你不在屋里待着，乱跑甚么……”

天书叉腰一笑，说：“因为会被我捉来给你熬鱼汤呀！”趁谢曜呆呆愣愣没反应过来，她忙一把拉着他，“走啦！”

岂料她话没说完，谢曜便伸出食指抵在她唇上，悄声道：“嘘！”他指了指脚下一只冻在冰中的鱼，“天书，这只鱼儿在睡觉，不要吵醒它。”

谢曜闻言刷的昂首：“天书，你真好！”

她话音甫落，谢曜便低下头，垂着视线，底子粉饰不来的落寞神情。

“天书，你真好。”谢曜边嚼边说，憨憨的笑容挂在脸上，他戳起另一只鱼，扬了扬，“我让你不给鱼放骨头，你就真的不放。”

※※※

“捉云。”谢曜说着指了指门外。

“天书天书，你在说甚么？”谢曜转过甚，目光又是一片痴愣木然。

气候逐步酷寒,即便是在山脚,也冻的人瑟瑟颤栗。

谢曜惶恐无措的昂首，说：“天书，我将碗打碎了，犯了一件大大的错事，你打我罢！打我罢！”说完，摊开手掌。

天书闻言手上行动不由慢了，看着他微微一笑：“嗯，我今后都不放鱼骨头了，免得又将你卡着。”

这一刻，天书俄然明白，谢曜当初为甚么不肯对她有一句抱怨，不管她如何欺负他，讽刺他，谢曜都未曾指责她一句。犹记得当年初来此地，谢曜还会与她拌嘴，但越到厥后，不知不觉间，谢曜已经在冷静地包涵她的统统，非论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