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还罢，李莫愁闻言勃然大怒，反手一掌拍在树干上，震得柳枝簌簌扭捏。

丁跃一擦鼻子，哼道：“你和我赌，那手气每天都臭！”

申屠行冲和另一肮脏男人站在丁跃左边，两人背上都背着一对双斧，朝中张望。

申屠行冲脸上一红，嗫嚅半晌说不出话，若聚义庄还在，这千百两银子的确不是难事，但眼下他泥菩萨过江，哪拿得出一枚铜钱。

申屠行冲抓住他腾空乱挥的手，问：“师父，你在说甚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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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行冲和丁跃将钱青健扶起，大声道：“叔叔，快给师父找大夫罢！”那彻骨钉上沾有砒霜，钱青健自知命不久矣。不知是否回光返照，他一瞧谢曜侧颜，竟脱口道：“是你！是你！”

谢曜立时了然他们在行打赌，这掷骰子打赌，骰子或用四粒，或用六粒，如果六粒，者须掷成四粒不异，余下两粒便成一只骨牌，两粒六粒点是'天'，两粒一点是'地'，以此而比大小。丁跃方才大呼“牛头”，定是掷出个大点子。

谢曜见得故交亡去，心中亦是庞大难言。秋风瑟瑟，难掩孤寂，他摆了摆手，倦然道：“好好葬了。”

丁跃三步并作两步也上前抱着谢曜，大喊：“叔叔你可来了，快把这个赌输不认账的瘸腿狗东西打个落花流水，爹妈不认！”他平生混迹贩子，学了很多骂人脏话，谢曜此时却得空说他，回身将钱青健扶起来，伸手点住穴道止血。

“世上男人皆薄幸，见一个爱一个，你这削发人懂甚么？”

柳树后一声娇笑，转出一人,翠衫缓带,恰是李莫愁。

“是么？那你给我。”

但听人群中传出一阵大呼：“牛头！”声音稚嫩，倒是一个孩子。

自从涅槃炉出来后，谢曜总能轻松猜到对方心机，他瞧李莫愁神采，便知她心中并没有功德。但谢曜并没有说破，而是成心点化：“十年里爱怨积深，痛寒彻骨，何不罢休，于他于己都是好处。”

叶方涛不由嗤笑，在几人回身之时，讽刺道：“黄河帮的人，一个比一个没用，难怪成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