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思虑少顷，道：“若她不改，此乃必定。”

谢曜说她几次，洪凌波皆是不听，这几个徒儿当中,倒属她最不受管束。

洪凌波“啊”了一声，交握双手，同谢曜并肩而行，游移很久，才开口扣问：“师父，你们……嗯，我们侠门，为甚么要行侠仗义？”

谢曜稍稍一愣，细心回想本身半生，道：“没有。”

洪凌波过了半晌，又问：“那李莫愁算不算大奸大恶的人？”

“你们两个，将谢师叔堵在门口干么？”来人语气严肃，身材高大，唇上生须，恰是郭靖。

洪凌波问道：“他如何答的？”

谢曜听她俄然要走，不由大为奇特，扣问道：“你一小我怎行，不怕李莫愁了？”

这些光阴和谢曜相处，只觉他此人又好玩又无聊，常常当她说些特别的话，谢曜眉头一蹙，肃容经验的模样说不出的风趣，她垂垂地胆量大了，更不将谢曜当作师父长辈，内心想着若能一辈子……洪凌波思及此，高兴之情顿时如火毁灭，她差些忘了本身因何来到谢曜身边。

黄衫青年一脚踢空，几乎跌倒在地，数招之间，二人已是手忙脚乱，冒死守御另有不及，那不足暇再去相斗？谢曜双手各使分歧剑招，口中念叨：“越女乘风，神仙指路，拨云见日……”

武修文和武敦儒不约而同朝郭靖看了眼，一脸无法的道：“芙妹偷跑出城了。”

两名青年固然手忙脚乱，却恰好能看清谢曜招式，两人一瞧，这可不恰是他们所学的越女剑法么？面前此人双手翻飞，剑影攒动，行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抚心自问，竟比自家师父还要精美很多。

谢曜感慨郭靖倍得民气时，拾阶而上，正要拍门，俄然大门“吱呀”一声拉开，走出两名浓眉大眼的青年，这两人一穿蓝，一穿黄，手腕箭袖金光闪闪，腰悬长剑，凛冽健旺。

洪凌波听到“道姑”二字眉头一跳，仿佛生硬住了，半晌不敢伸手去接。

“洪女人？洪女人？”

郭靖笑逐颜开，上前与把手相携：“曜弟，我就算准你必然会来襄阳找我！日盼夜盼，总算将你盼来了！”

谢曜趁机教诲她：“你赋性不坏，何必总学捡李莫愁的模样？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成活。你要记着，世上没有悔怨药，一步踏错，步步都错了。”这最后一句，他说在嘴里，也忍不住苦涩之情。

谢曜颔了点头：“无妨，你碰到甚么急事，说来听听？”

窗外明月如冰，泠泠清光照进屋里，洪凌波更睡不着。她翻身坐起，穿好衣衫，踱步出屋，来到堆栈的天井当中，夜风一吹，复苏很多，她立了好久，任夜晚的冷露打湿衣裳，待实在困了，正欲返回房中，却听廊下传来一阵窸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