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甚么？”

谢曜固然身受重伤，又被李莫愁刺了一剑，哪怕被情花扎的千疮百孔，到底武功卓然，不惧戋戋伤势。

谢曜瞧李莫愁神采冲动，恐怕她失手将洪凌波杀死，立时开口：“凌波，你莫要说了。”

倘若陆展元及得上谢曜一半从一而终，那该有多好……

“可……可你归去救她，已经晚了。”

她终是没有忍住，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望着一方天涯，喃喃道：“自古忠与义，最是……两难全。”

她总觉本身平生命苦，满腔情义付诸东流，但说到底那负心郎和她毕竟有过欢乐日子。只可惜了洪凌波，到死也没得人一分情。

李莫愁闻言浑身一震，呆呆的没有作答。

李莫愁哼了一声，双眼微眯，洪凌波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李莫愁只气的胸腔都要炸裂开来，她咬牙切齿的道：“臭丫头，你再说一句！”

洪凌波临死倒也不再拘束，将心中满腔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垂下视线，柔声道：“自几年前初见，我……我便对你欢乐的很。厥后阴差阳错能留在你身边数日，已是天大的幸事……咳咳，我本觉得天长日久，你定然会喜好上我，可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是有过老婆……”

谢曜心下不明，柔声道：“你说。”

她说到这里，语气难过哀思，哽咽了一下，复而抬起眼，轻声问：“师父，倘若我和师母……一起……一起摔入这情花丛里，你只能救一小我，你会救谁？”

李莫愁怒不成遏，上前抬手便要打她，但方才举起手掌，却又顿在半空。她俄然轻笑一声，人比花娇，“再拿一颗药来。”

李莫愁捏着那药丸，俄然脱手如电，药丸如同天下最暴虐的暗器，朝谢曜的胸口伤处疾射而去，谢曜听到风声，不由微惊，缓慢的抬头，只听“嗖”的一声轻响，毒药贴着他衣衿飞出，打在一株情花花枝上，不消半晌，那株情花便枯萎死去。

李莫愁心头哀恸，朝她点了点头。

谢曜看也不看她，只说：“我承诺门徒饶你一命，大师也莫难堪，你速速走罢。”但下次倘若再听她作歹，那就毫不宽恕了。

洪凌波心头大石落地，嘴边闪现笑容，她紧紧握住谢曜手腕，心底却欢畅极了，低下头羞赧道：“我能死在师父你的怀里，倒也没有遗憾。”

李莫愁听她在世人面前揭穿本身的伤处，不由大怒，上前便给了她一耳光：“孽障，你鬼迷了心窍吗？”

谢曜从未想过这个题目，但是此时仅仅一思，便觉有负。他这生欠天书太多，除了性命另有幸运，不管谁先遇见他，这辈子能爱的也只要天书一个。

“我师父她必然会改过改过的，但求你……但求你饶她一命，算是我酬谢了她的哺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