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要事，忙道：“欧阳伯伯，此人已死，跑不了。但……但南希仁……”

谢曜像只破麻袋般歪歪倒在地上。

傻姑被她翻脸的模样吓坏了，半晌才道：“我……我爷爷开走了一艘……瞎子开走了一艘，没有别的的啦！别的一个爷爷我不晓得他们是如何上来的，我没有瞥见他们的船……”

天书不知何时化成人形，她想伸手拉起谢曜，却发明谢曜盘曲的右臂，碎骨将皮肤戳破，正汩汩的往外流血。她一看四周尸身横陈，惨烈难以名状，伸动手，竟不知该如何碰他。

这话恰是欧阳锋之前说过的，他闻言一怔，随即一挥袖冷哼，道：“此人杀我侄儿，我便将我侄儿生前之痛尽数还与身后的他，当是我仁慈了！”

柯镇恶提起铁杖奔出数步,俄然顿下脚步,凄然道：“……不,兄弟的大仇未报，我还不能死！”他说罢，猫着腰，贴着墙壁躲在门侧。门外俄然咔哒一声，柯镇恶听到响动，忽从袖中甩出七八枚毒菱，趁对方分神之际，矮身夺门逃出。

傻姑一听糕饼，双眼发光，蹦蹦跳跳的回身带路：“姐姐你必然是天上的神仙，傻姑一辈子都没有瞥见过你如许标致的人！”

杨康尽力稳住调子，却不敢昂首看欧阳锋，道：“……我也不记得是左手，还是右手。”

桃花岛垂垂缩小成一个点，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仍然没有收回视野。

杨康扫了眼谢曜，只见他双腿鲜血淋漓，鞋裤已被染红，而右臂诡异的曲折着，倘若当初欧阳锋早来一步，发明是他杀的欧阳克，那谢曜本日惨状，可也是他的实在写照？如此一想，杨康顿时汗毛直竖，忙撇开视野。

谢曜便在三人回身的顷刻，无声哽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却不知后有只是未到悲伤处。便是这短短几个时候，他仿佛已接受过了人间最苦最苦的酷刑。恨欧阳锋几人狠辣无情，却也恨本身无能，千百情感纷繁涌上心头，恩师之死，竟麻痹了身上的断骨之痛。

天书心下大惊，将傻姑重重一推，也顾不得是小舟还是大船，将谢曜扶进小舟走，用尽尽力推船下水，甩桨急划。

天书愣了半晌，俄然反应过来，拽着谢曜左手，将他半背半扶，往墓室外走。她咬牙道：“我必须带你分开桃花岛，不然欧阳锋再来，你便不是断骨这般简朴。”

欧阳锋锋利冰冷的眼神环顾四周，阴恻恻道：“别人死了，师父也被我杀了只剩柯瞎子一个！但我侄儿的仇不成不报！”

欧阳锋和裘千仞忙看向杨康，杨康面有菜色的点了点头。

即使裘千仞和杨康都不是好人，一时候也都屏息不敢作声，空荡荡的墓室里只要“咯喇咯喇”的骨头碎裂之声，仿若来自十八层天国的残暴酷刑，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