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早就考虑到此事，她撇头看向谢曜，促狭笑道：“以是我又要给你易容了！”殊不知她这副模样看在谢曜眼中，只觉眼波流转，笑意盈盈，恍若蒲月东风。

天书纵马一起奔出老远，待天气大亮，方勒住缰绳停下。

谢曜正欲否定，天书却又抢声道：“我便同你一起易容，量丐帮就算眼睛再毒，也辨认不出！”

谢曜左手护着膝盖，神采惨白，额上一层薄汗，仿佛在尽力压抑甚么。他听到天书问话，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道：“无妨，受了些颠簸罢了。”

天书闻言一怔，动手便缓了一缓，那丐帮弟子忙不迭连滚带爬跑开。此时又几名丐帮弟子冲上前来，左虚右实，前前后后，举着木棍似攻非攻，天书看得目炫狼籍，竟难辨清招式。非论行事还是武功，总归旁观者清，谢曜当下快刀斩乱麻，左手青钩索屈指一出，金碧荧荧，“琅琅”两声兵刃哭泣，那几人尚未反应过来，都不知那是甚么东西，但见一线金光来去，手中竹棍便被齐根削断，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你如何了？”天书呆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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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上马，正筹办让谢曜下来安息，却记起他行动不便。

“我变回……”她一瞧谢曜绑着板子的右手，以及拢在衣下的双腿，变回《三字经》躲回这话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语气不疾不徐，天书听在耳中却觉莫名刺耳，一横眼凶巴巴的反问：“你是信不过我易容的手腕？”

天书背过身，冷声说：“我已经找到治愈你腿伤的体例，但得先走西域一趟。此行路上多险难，你跟着我只能托我后腿。”她说到此处顿了顿，“你现下回蒙古找乌日珠占，既能够与她相见，又能遁藏丐帮追踪，最为安然。”

“但丐帮权势之广，非你我二人能等闲避开。得想个别例才行，不然未到蒙古，半途便被拦住。”

“……跑了。”

谢曜回过神，微浅笑道：“我就算易容，但双腿残废太惹人谛视。何况丐帮有人也都见过你的面貌，恐会被发觉。”

谢曜闻言一愣，反问道：“去蒙古？”

谢曜收回青钩索，朝天书使了个神采，树边几匹丐帮的骏马正在吃草。天书如何不懂，听得身后另一拨丐帮弟子逼近，想也不想便一提谢曜肩膀，飞身上马。丐帮弟子见他们想逃，忙将手中半截的竹棍纷繁当作暗器投掷。谢曜坐在天书身后，听得响动，也不转头，反手便运力将青钩索绷直成薄刃，叮叮哐哐将其尽数挡下。一禁止的工夫，丐帮再追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二人驾马拜别。

天书想到此算计之事，表情莫名变得沉重，仿若一块巨石压在胸口，难以放心。

天书见他说话都如此艰巨，知他双腿此时疼痛难忍。谢曜双腿骨碎，按理说该当卧床好好歇息，但自分开桃花岛，便一起上刻苦受难，打斗不竭，风吹雨淋，想必他早就在忍耐苦痛，只是迟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