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定定地瞧着德荣帝几瞬，拱手施礼道：“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先行辞职。”

闻人久垂下眸，低声道：“儿臣不知。”

闻人久应了一声，也未几话，随即两厢便堕入了沉默。

“冤枉？”德荣帝按了按眉心，“爱卿你说你冤枉，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让你接受了这份冤枉？还是说，你晓得是谁谗谄与你？”

德荣帝悄悄地看着闻人久，明显向来是昏庸至极的帝君，此时却倒也让人感觉莫名有了几分压迫。然后，俄然地，德荣帝那头涣散地一笑，统统的压迫感又全数退了个洁净，让人恍然觉得方才那一瞬的压迫感不过是个错觉。

闻人久不疾不徐隧道：“儿臣的确不知。”

“圣上，臣……臣……”

德荣帝似喜似痛地笑了笑，随即等再看，却又是如平常那般玩世不恭：“对于本日你大皇兄母妃私藏龙袍，朕处决了左相一事如何看你如何看。”

以后又不知过了几时，德荣帝那头描刻画画折腾好一会儿，细细看过一遍，终究算是对劲了，而后才搁了笔，走到一旁坐了。

底下百官一阵沉默，而后张姓的大理卿缓缓从行列里走了出来，站在殿下向着德荣帝拱手道：“启禀圣上，半月余前，圣上曾命臣前去调查贤妃私藏龙袍一案，臣调查多日，行至……”

看着刘元惨呼着被锦衣卫拖着拜别，德荣帝一掷袖，也转成分开了金琉殿：“朕话已至此，抄家的事件就交予右相全权措置。退朝罢！”

“那你……对朕这一躺半月余的病，又如何看？”

御书房外，福公公道在一旁守着，见闻人久来了，笑眯眯地将门拉开了，轻声道：“太子殿下快出来罢，圣上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朕的小久也是长大了，措告别事之间与朕不像父子，倒更像是纯粹的君臣了。”德荣帝道，“你年事尚小的时候可不似现在，眼角眉梢要活泼很多了。”

闻人久的声音还是是清清冷冷的，话音落地仿佛不染世俗之气的那种冷：“即便是父子，却也是君臣。礼不成废。”

被福公公虚扶着坐上龙椅，单手撑着下颚，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在殿下端端方正站着的众大臣，打了个呵欠，另一只手挥了挥，漫不经心肠道：“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就退朝罢！”

德荣帝听起这事，脸上较着闪过一丝腻烦之色，摆了摆手道：“别在朕面前絮干脆叨，唧唧歪歪，张爱卿直接说成果便是。”

德荣帝“唔”了一声，昂首看了一眼闻人久，淡淡道了一声“来了？”，手上的行动倒是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