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闻言怔怔，半晌明白了那头话里的意义，酿跄着后退了半步，睁大了眼，泪水倏然从眼角滑落下来，砸在了那一方书案上。她将本身的手紧紧握住，因着用力，指节都模糊发白，通红着一双眼瞧着德荣帝，哽咽道：“臣妾……臣妾在圣上心中……这么多年了，竟然就是这般模样么？您真的就感觉这件事是臣妾做的么！”

茹末眼眶微红，紧握动手中的兵符，好久，生生地磕了一个头，道：“巫族人恩仇清楚，殿下本日肯慷慨互助，他日巫族不过是送与十名医者又有何不成？”

那群小寺人齐齐地应了一个“是”，从速将屋子里哭的满脸泪水的两人架了出去。

只此三句，随即便再也未能睁眼。一晃竟也已经十年。

第九十七章

“起码不该如此横眉冷对。”茹末对上闻人久的视野，道，“我与殿下已结为盟友，不是么？”

闻人久极缓地抬着眸瞧着跪在地上，却将背脊挺得笔挺的茹末，半晌，清清冷冷地笑了起来：“用激将法在孤此次倒是不管用的。你当孤真的在乎你的这一番话么？”

那中年男人便笑了，点头道：“有劳公公。”声音却不似表面那般粗狂，因着沙哑，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雌雄莫变。

张有德因而便快走了几步，去了书房，伸手敲了拍门，等了一会儿，便听一阵脚步声，随即“吱呀――”一声，墨柳探出个头来，喊道：“张公公返来了？”

淑妃看着德荣帝这幅模样，俄然间便明悟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即使是她如何放在怀里捂也是捂不化。他不信赖她，或许是一向没信赖过她，哪怕她已经在他身边奉养了他这么多年，却也没有半分用处。

“圣上！”淑妃听着德荣帝的话，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看着德荣帝的模样，心下感觉有几分不对，惶急地瞧着他喊了一声。

茹末心中一紧，瞧着闻人久无甚神采的脸，却也测度不出他的设法。

闻人久将最后几个字写了，合了奏折，将笔搁在一旁，瞧着他道：“带出去罢。”

御书房内淑妃与茹末你一言我一语的正闹得短长，眼瞧着局势更加失控，德荣帝在一旁的神采不觉中也更加阴沉，半晌，看着淑妃狰狞着面庞想要掐死茹末的行动，猛地一拍书案，低声呵叱：“够了！朕还在此处，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闻人久也不瞧她，只是悄悄隧道：“只是孤向来不喜好被人强行去开此等毫无笑点的打趣。”

闻人久冷冷一笑，道：“却怕如果换上了家世能够拿捏住淑妃的后宫秀女，你倒是掌控不住了。”

闻人久瞧着茹末，站起了身，缓缓走到茹末身边，道：“只是这兵符却也不是平白借与你的。而后每一年，你须得让巫族培养十名医者来我大乾，至你将兵符交还为止。你可有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