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骁应了一声,坐在洛骁床榻旁,闭了眼,缓了一口气。
“殿下的热已经退了,只是白日里怕还会有些许几次,你和其他几个记得照看好了。”洛骁看着起来替班的墨柳,出声叮嘱了一句,墨柳赶紧点头称是。随即,看着洛骁问道:“世子这是要归去了吗?”
闻人久感觉这有些不妙。
是洛骁来了。
张有德忧心忡忡地看着闻人久,道:“去平津侯府了。”
墨柳站在屋子里,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好一会儿悄悄叹了口气,回身撩了帘子去了阁房。
洛骁点了个头,笑着道:“再不归去,早朝该要担搁了。”
闻人久抿了唇,半晌,抬眼淡淡道:“孤是君,你是臣。如此罢了。”
一丝一毫也无。
十月的帝都已经开端冷了,夜里在内里行走一圈,便感染了浑身的寒意。洛骁将大氅脱下了交到墨柳手里,几步走过来看着床榻上躺着的闻人久,畴昔伸了手试了试他脖颈处的热度,那有些烫手的温度令他不由得皱了皱眉,侧头便问张有德:“太医可来过了?如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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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有德还是不放心,又再三确认了几次,直到太医那头百般包管了,这才略微松了口气,支了个小寺人拿着太医开的药方去宫里拿药去了。墨兰打了盆热水过来,将新的白棉布浸湿后挤干了覆盖在闻人久的额上,又拿了块帕子替他将脸、脖颈与手四周擦了擦,这才将铜盆端到一旁去了。
墨柳一时口快,差点将洛骁给说出来,但是话刚出口,脑筋里却忽而想到早上洛骁的叮嘱,眸子子一转,却又将口中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在宫中,皇子十1、二岁上便会有教习嬷嬷送来调、教好的宫女婢候在皇子身边,权当作皇子关于床笫之事的发蒙之用。但是因着闻人久此前一向缠绵病榻,便是说吊着一口气也不为过了,关于此事世人便也就未再筹办。
――他毫不罢休。
闻人久坐在椅子上,又拿了个杯子,缓缓倒了一杯茶。君山银针的香气狷介,味醇甘爽,他感受平常,但是洛骁倒是一向偏疼的很。
那太医摇了点头,道:“殿下原本身子就弱,现在气候骤冷,发热也属平常。只不过病成此般,约莫是因着出去需求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殿下一向积存着,到现在倒是全数发作,天然病的短长了些。”
洛骁却不顾闻人久避而不谈的态度,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盯着闻人久的面庞,问道:“同我欢好,殿下你悔怨了么?”
闻人久在楼上开了门,见内里是个小二,站在门前并不让他进,淡淡道:“我的茶已经上过了。”
洛骁倒了一杯茶,手未端稳,茶杯翻到在地,瓷杯“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片,茶水沿着空中的纹理缓缓向外伸展着,将空中晕染成了一片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