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扬须得先抑。”
“不错,我在医毒上虽很有所成,却从何尝试解过鬼将的禁制,”常相忆思考着说,“收到蛮婆子飞鸽传书以后,我想了好久……”
常相忆笑言:“砸场子不可么?”
常相忆悄悄瞥她一眼:“谁叫你的人太笨呢,小酒鬼?”
“轻信奸人,错杀忠良。”
谢清微经常做梦,梦中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挟一柄古剑,从树上跃上窗台,日光亮艳,他的笑容却比日光更明艳非常。
谢清微惨痛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下。
常相忆点头:“我给了他一瓶化功散,实足十的药力,济儿是个聪明孩子,晓得该如何做。”
目光移向谢清微:“本来这货就是我兄弟,我一向觉得他死了,既然没死,那难保不会有规复神智的那一天,我不但愿等他变返来的时候,却发明本身敬爱之人已经自裁。”
金缕雪痛骂三遍,都没寻得乐其姝的身影,干脆今后一仰,躺在了树枝上,不知为何俄然畅快地大笑起来。
“谢道长,”常相忆道,“想必你也曾传闻过万鬼坟炮制鬼将的体例。”
常相忆抖开披风,墨蓝色羽纱上织了金线,阳光下彩光残暴,她与乐其姝相视一笑,点头,相携着走入门中。
“她是打不过你,但她能毒死你。”背后一个笑盈盈的声音说。
世人临时在不醉酒坊落脚,气候垂垂和缓起来,温暖的东风中飘着淡淡酒气,让人整日都感觉舒畅而微醺。
金缕雪从树上跃下,轻巧地腾空翻了个身,落在门内,大门缓缓翻开,她笑靥如花地走出来:“常相忆?”
鬼枭张了张口,嗓中传来生硬木讷的声音,仿佛太久不说话,已不会说话了普通,答非所问道:“你……是何人?”
“那你便赎罪吧。”
“你让安广厦在英魂殿吃尽了苦头,然后又放了他。”
想必仍然是无悔的,三千天下十丈软红,却独取一瓢弱水,慷慨饮尽,其中缠绵与豪情,多么令人羡慕,又有何值得悔怨?
顷刻间,惨烈的梦境涌上心头,堵塞、懊悔、情动、惊怯、剧恸……无数种情素,说不清,道不明,想不透,割不竭,仿佛窗外玄色的潮流,铺天盖地,澎湃而来,瞬息间将他淹没下去。
“阿忧,”钟意走过来,轻声道,“你怎能罔顾别人志愿?谢道长一心求死,你却逼迫他活着,这不是折磨人吗?”
“……娘,”乐无忧哀思地答复,“您对儿子可真不客气。”
乐其姝道:“如果我没猜错,安济放逐生父主张该是你出的。”
“无悔。”
常相忆皱了皱眉,却并未将疑问宣之于口,而是淡淡道:“济儿曾道,此番出海,多亏谢道长大力互助,本觉得船埠一别,道长会如平常普通四海云游,不然,定会邀至盟总小住,请教武功,却没想到竟会在此处相遇,若我没有记错,道长并非贪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