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王娡所料,听到这个名字,李欢然面孔有一顷刻变得乌黑,只是到底她工夫不错,不过斯须,便就换了普通的面孔,低声道:“皇上怕是曲解了,臣妾久居深宫当中,与星宿厅平素没有来往,如何能够结识星宿厅的官员呢?”。
公然,皇上冷冷一笑,声音倒也还安静:“临时算作朕记错了罢,那么你既然自称久居后宫,不会不晓得皇后怀有身孕一事对吧?”。
见到王娡坐在皇上身侧,且面色沉寂,李欢然明显有些微微的惊奇,半晌,见皇上也未曾开口,她便忍不住扣问道:“不知皇上呼唤臣妾过来,所谓何事?”。
正说着话,崔万海仓促走出去,拢着袖子走到皇上身边,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面色凝重。
皇上双目大睁:“你之所言,证据安在?”。
王娡将唇边一点笑意抿去,温声道:“去请出去吧。”。
公然皇上微微皱眉,嘴角仅仅抿着。
皇上点一点头,那一抹嘲笑始终未曾褪去,语气却更加平和:“你倒是个故意的,他日你该当亲身登门,庆祝皇后。”。
皇上闻言,点一点头,伸手招来本来站在阶下的一名侍卫:“赵立,你带着几小我去星宿厅,彻查帐目。让人带侍卫围了星宿厅,朕发话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上仍旧看动手里已经皱成一团的纸,面色阴晴不定。
那名官员闻言恭敬低下头去:“臣乃是星宿厅天监张同,叩见皇上。”。
崔万海深吸一口气:“此人与常日里求见的官员有些分歧。”。
只是等候着发作罢了,王娡淡淡地想,本日即便赵立搜不出一丝一毫星宿厅的证据来,皇上也不会等闲饶了李欢然。
皇上接过来,王娡也坐在一旁看着。
张同仿佛早有筹办,不急不躁:“陛下贤明,仅凭一张纸的确没法鉴定。只是星宿厅藏污纳垢已久,臣只能睁眼看着,却不能揭露揭露。直至本日,臣忍无可忍,皇上如果故意清算,无妨派人清查星宿厅帐簿,并所写占卜等物,必会发明此中缝隙百出,由此臣所言也可为实话。”。
王娡掩袖饮了一口茶,浅笑不语。
王娡伸展开裙裾,盈盈拜倒:“臣妾妇人鄙意不值得入耳,只是皇上也可一听。遵循臣妾的意义,这位官员所说,也不是全无事理,仿佛有几分可托之处。臣妾觉得,治国之道,在乎乱世重典,盛事清规。现在乃是承平乱世,清规不成少。星宿厅虽小,只是诚如张同所言,窥一斑而见全豹,如果当真有错不查,只恐来日。”。
皇上闻言,眉头深深皱起,搁在桌子上的右手也紧握成拳,牙齿紧咬着,只是不说话。
王娡即便佩服她的窜改工夫,也是不由得感觉她笨拙透顶,刚才一顷刻的失态,早已被皇上尽收眼底,现在再如何辩论否定,都不过是病笃挣扎罢了,只能徒添皇上的讨厌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