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点头：“好，你去。返来后，你代替檀儿的位置。至于檀儿……”

外殿的庞杂早已经打扫，在新晋宫女的带领下，统统都有条不紊。

瑟瑟记取，中宫桃花开的畅旺，刚枝头满簇，就被许华容、林美人，以及她的庶妹夏嫣嫣，带着人来剪走了最柔滑花蕾的分枝。最后给瑟瑟留下的花儿，是寒酸的连枝丫都遮不住。

她的声音一如既然的细弱，无助，还是天子熟谙的怯懦。

赵定惊奇，看了瑟瑟一眼。他亲身挑的人，最是清楚不过。夏瑟瑟没有野心也没有私心，乃至在后宫当中，作为皇后，她都想要一片安宁。

偏殿里的水花声时不时传来，赵定没法去催一个女人沐浴，只能虎着脸坐在那儿，生生硬等着。

不是要等她么，那就等吧。

瑟瑟只是轻描淡写罚了面斥，罚奉和禁足，天子动手更狠，为了夏嫣嫣，他直接把丽修容贬为美人，和夏嫣嫣一样的位份，再也没法凌辱夏嫣嫣了。

夏美人，夏嫣嫣。

瑟瑟打了个哈欠。

“嫣嫣？”赵定当即精力一震，坐直了些。殿中奉侍的宫女有些多，赵定干脆一抬手，全数挥退了。

瑟瑟趴在木板上，嘴角一勾，绞着鬓角的发丝，渐渐泡着。

花枝该是紧簇繁华，恰好四周被剪断了枝丫，稀稀拉拉的，独一的花枝骨朵低头沮丧，瞧着非常寒酸。

“皇后娘娘如何俄然罚了丽修容？这岂不是要被丽修容记恨上？”

阿谁出去的宫女回到内殿的门口，屈膝施礼，出去后对着窗下斜倚的瑟瑟目不斜视，口气安静：“禀皇后娘娘，丽修容已受罚，现移交宫正，请宫正记罚。”

“陛下。”瑟瑟柔声道，“您是天子，没有一向在后宫的事理。嫣嫣被欺负，我也是直到本日才晓得，本来不是我们姐妹一起哑忍，就能畴昔的。我是皇后，我有任务庇护嫣嫣。”

来时的怒意被瑟瑟的话完整抹平，赵定赞成：“嗯，皇后做得很好，既然如此，今后你赶上欺负嫣嫣的人，也一并措置了就是。”

瑟瑟悄悄挣开了大宫女扶着她的手, 目光凉凉：“你是觉着，本宫一个皇后，发作一个妃子都没有资格？”

他才看清，屏风后的木桶里，瑟瑟背对着他，暴露了半截细弱的背。

“皇后娘娘, 丽修容不会接管您的奖惩的。”大宫女踌躇很久, 还是劝道，“娘娘您无妨先出去听听丽修容说了甚么，能化解就化解。”

少女的背脊尽是伤痕，层层叠叠的大伤小疤重在一起，狰狞，又丑恶。

赵定渐渐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嫣嫣就是太仁慈了，她不肯让朕为她操心。”

天子藏在心底的真爱，夏瑟瑟的，庶妹。

就算她想计算，一个无宠的皇后, 又如何能够跟一个得宠的妃子计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