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小白猫也从梦里醒来，展开了眼睛。

脸上的刀疤在火光辉映下狰狞扭曲，目如鹰隼，声音衰老沙哑。是之前在府里呈现过的阿谁老头！

猫眼瞳一缩。但是温热触及的那一刻，惶恐烦躁的心却忽而安静了下来。伸开的利爪渐渐收起，外相也规复了平顺。

身后火光漫天燃起，火线却冷风劈面，带着甜美的花香。她安稳地趴在这庞大的身躯上，转头便瞥见了下空富强葱茏的林海。树影摇摆翻涌，阳光穿透云层普照大地，明丽阴沉。

“嗷呜……”降落的一声，她浑身外相蓦地炸起，锋利的利爪扎进土里。

方才她打坐返来就发明清灵钵内气味有些不对劲，而后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便出去看看，却见勾月伸直着身子瑟瑟颤栗，神态不清。

“你胡说！”猫沙哑地吼了一声，趴在地上死死瞪着他，喉咙却干痛得更加短长，脑海里一阵晕眩喧闹。四周热浪涌来，灼得她快睁不开眼。

“那本来是个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折磨着我恶梦。我被信赖的人叛变了，丢弃了。我还在危及生命的最后一刻化了魔，第一次杀了人。但是……昨晚的梦却和之前的不一样。到最后它变了。”旧事回现，却窜改了结局。她没有狂化，没有像疯了一样将那男人撕碎，没有哭到声音发哑。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小白猫惊诧瞥见青袍老衲人被俄然呈现的大狗一掌拍飞，扭曲破裂着化作了一道掠影，从破开的洞口中弹了出去，再见不到一丝踪迹，只留下了声恍惚痛苦地叫唤还回荡在山洞里，提示着方才产生的事。而那把前一刻还筹办着取她性命的鬼头刀哐啷落在地上，转刹时已被火蛇吞噬。

漫天火光，热气灼入肌肤，喉咙干到发痛。

“樊禅，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勾月轻声开口，腔调却很平平：“我梦见了好久好久之前产生的，一些不好的事情。”

“胡说？啊哈哈哈……”和尚像是听到了甚么极好笑的事情，“如果是我胡说，那你为安在这里？如何，你还希冀着你的仆人来救你？他们现在都信赖你是凶妖！你那小仆人还亲手给你喂下了驱邪符水，把你送来我这里！”

小白猫眨眨眼，直接低下头，就着樊禅的手将花生米勾入嘴里。

被看出心机了？小白猫抖了一下耳朵，略微惊奇。但她也不粉饰甚么，干脆拉耸下脑袋，故作委曲：“不好。我做恶梦了。”接着却又凑过来，调皮道：“要吃东西压压惊。”

一道破空声。

樊禅脸上僵了僵。而后猫却不出声了，仿佛堕入某种思路里。过了好久，才转过甚来看她，眼底一片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