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诺实在想要嗤笑两句的，感觉沈却说这些陈腐纯真的有些好笑。

“胡说八道。”

“只要你不分开，谁也不会赶你走。”

“这话如果父亲晓得了，他又得揍我。”

“你与他了解不过两月，怎就知他赋性？”

“那可一定，没听过一句话吗，青出于蓝胜于蓝，指不定哪天我这老头子就被你们这些年青人给拍死在沙岸上了。”

“我把你带返来，今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是你大哥，长林长瑞也是你哥哥，沈家就是你的家。”

可于她而言，她的底线和仁善早就在七年前全数葬在了公主府里。

老爷子指了指劈面让沈却坐下以后，也没急着说其他的事情，只指了指棋盘道，“你回京以后就一向忙繁忙碌的，我们爷孙还没时候好好对弈一局，恰好偶然候，来下一盘，让我看看你比来棋艺有没有增加。”

薛诺微歪着头看着沈却。

沈却拳心微握，顶着老爷子有些沉厉的目光说道：“阿诺实在心很软的，他就是嘴巴短长了点，看着狠辣了点，可只要待他以诚的，他就恨不得能百倍给人还归去。”

那像是阳光落于阴暗之地，死力想将她也从暗处拉出去的热烈，让她头一次主动避开了视野。

沈忠康见他神采就不由眉心微沉：“你还筹算让他留在弗林院？”

薛诺有很多次机遇能够置他于死地，如果她真如梦境中那般毫无底线暴虐阴狠，单凭他在扈家之事中难堪熬她，她就能要了他的命替她姐姐“报仇”，那才是真正的睚眦必报。

薛诺并没主动伤过不该伤的人，也没有赶尽扑灭肆意殛毙。

“祖父，阿诺是个心机玲透的孩子，如果没有人好好指导，听任他在外波折才会惹出大祸来。”

棋子落在棋盘上后，收回轻微脆响。

“那又如何，他没伤害过我。”

薛诺声音微哑：“我又没有亲人，怕甚么众叛亲离。”

“野性难驯，骨子里就凶恶，你把握不住他，也一定能比得过他的心眼儿，你把人留在身边迟早会惹出祸事来！”

沈却说道：“是我将他带回都城的。”

“我知您感觉他伤人凶恶，可起码在我熟谙他以后，他所伤的没有一个是无辜之人。”

沈却顿了顿：“嗯。”

她心胸畏敬，存有怜悯，可其别人甚么时候畏敬怜悯过她们？善心和仁慈向来都是对着一帆风顺的人的，因为没遭磨难未遇民气险恶，才气理所当然的说着为人要有底线。

沈却让抱朴他们出去清算屋子，让薛诺彻夜住到主院那边去，而他安抚了小孩儿以后就分开弗林院去了沈老爷子那边。

沈却没想到老爷子会说出这么重的话来，哪怕之前在弗林院时他也发觉到老爷子生了摈除之意，可真听到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还是还是忍不住说道：“阿诺赋性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