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心尖俄然揪着一痛。她从生到死几十年,向来没有当真的活过,也未曾如此肆意的高兴的从心底笑过,留在她的影象里的都是些甚么?哑忍,悔恨,嫌弃,悲忿,迫不得已,勉强责备,求而不得……
小丫头委曲的憋着嘴,低头不再说话。
柳雅抬手,将浆果含进了嘴里,小牙微微用力咬破了果皮。一股酸甜的汁水带着微微生涩的果香冲到舌尖,贪婪的舌头正要细细咀嚼,嘴里却只要一丝干涩的果渣。
宋妈妈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在理,就再看看。这天也晚了,我带着姐儿先归去,你转头给夫人禀一声,说姐儿本日过来存候了。”
姐儿这是真的好了,不但是病好了,精力也好了,不再躲躲闪闪、畏畏缩缩的躲在她的背后怕人触碰,也不会像哑巴一样的闷闷不语。
秋菊背后,一个瘦干的小女孩儿正一脸满足的舔着嘴,瞥见柳雅望来立即满脸着花的笑的见眉不见眼,高兴的说道,“蜜斯我先替你尝过了,很甜,你多吃两颗。”
夫人瞥见如许的姐儿应当不会再讨厌的暴露鄙夷的神情。
夫人沉迷佛事已经多年,前几日听服侍的周妈妈说,夫人成心削发,只是红叶寺是僧庙不好收留,夫人正求着主持举荐去白云庵。
宋妈妈抱起柳雅,望了望渐渐有些暗淡的天气,又望着小丫头道,“你又偷懒不做饭,跑出来玩。”
有这么好吃吗?
秋菊紧紧的盯着柳雅,看着一个小女孩儿满脸的纠结不快。她心疼的满心伤涩。
宋妈妈叹了口气,同秋菊道,“我是看这孩子机警,想她给姐儿做个玩伴,这才收留她的,她倒好,这每天上房揭瓦的折腾,那里有一点女孩儿的样,我这是搬了石头砸了本身的脚,转头我让她老子来领了她去。”
她意犹未尽的又捏了一颗红彤彤的浆果放进嘴里。
小丫头鼓着嘴正要说话,宋妈妈的话倒是先劈脸数落了下来,“人家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这是半大丫头,如何也跟小子一样贪吃。还不给蜜斯和秋菊姐姐赔不是,明天从速的去摘些好的返来,不然看我不赶你回你老子家去。”
柳雅咧着嘴一阵傻笑,欢畅的接话,“奶妈,真好吃,真的好吃。”
为什要如许活着?活着不是应当像这个丫头一样,高兴肆意,当下就做当下高兴的事情,今后,今后总会变成当下,当下高兴了,今后也会变得高兴。
蜜斯从小就被夫人丢弃普通的被一个奶妈子当女儿养大,每次瞥见这个怯懦怕事,畏畏缩缩的总藏在奶妈怀里的孩子,她就忍不住想,如果老爷不出事,如果夫人不碰到那样的事情,柳家大房嫡出的大蜜斯如何也不该被如许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