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今后,他去刑部,也带上她。任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混闹――总比不在他眼皮子底下混闹好。
他也就随便一听,这个糯米团似的小人,能走到哪儿去,顶翻天衣柜里、假山后、花荫下。府上有这么多的下人,又另有专职照看她的杨妈。
明康回想着,闭上了眼皮,靠在屏风前面的卧榻上,竟沉甜睡了畴昔。
情非得已,我又何曾真的想你分开我眼皮子底下。
自从将小手抱回明侯府来豢养,这风俗就养成了。他有些怕阿谁小丫头,顶着一张天真的包子脸,做够了很多好事。
然后他缓慢的逃出明侯府,听得她在前面软软糯糯的威胁他:“坏明康,不带我去,我要离家出去。”
明康微微侧头,瞥了一眼那废纸筐,都被他扔满了。
明康将檀卷悄悄的翻开,再对比一旁誊写的疑点,一一考虑。
明康往那纸上看去――那纸上,就被她醮了淡墨,按了一个巴掌上去,然后中间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明康只得乖乖答复:“你此次的藏身地点有点埋没,一时没找着。”――确切也是,此次她的躲藏地点,超出了平时她躲藏的范围,竟会躲到厨房的柴草堆下。
“明康,我恨你。”她离京的那一晚,那长长的、充满痛恨的吼怒声,至今都还反响在耳边,他想着都揪得心慌。
然后她鼓着小胖腮儿,气呼呼的问明康:“你如何这会儿才来找我,我都睡了两觉了。”
记得她第一次嚷着要离家出走,那才多大?六岁,还是是个糯米团似的小人,他要去刑部,她扑了过来,伸着她的胖胳膊,紧紧抱了他的大腿。
下人惊得差点连同眸子子都要掉出来了――他们觉得是小丫头鬼画的桃符,清算书房时,就扔进纸筐去了。
这么久的日子,没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在面前闲逛,他还是挺挂虑她。也不知她在内里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着小委曲。
下人安温馨静的出去清算屋子,看着书桌旁的废纸筐谨慎的问道:“大人,这废纸筐里的纸要不要清掉?”
难怪下人些将这纸当废纸给丢了……换作贤明神武、断案如神的他在此,也看不出这是一封她留有首要线索的信。
她偏生还是不自知,两只小手在他大腿根部那儿抱着摇啊摇,小脸都快蹭在他最关头的部位上了:“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查阅檀卷后,很多片段的设法和动机,他都会顺手记实在中间的空缺纸张上,而她都会拿去折了纸工,再给他丢掉,他只好一一的去翻捡返来。
他也该好好歇息一下了,这段时候的殚精竭虑,他早就有些不支,昨晚又是一宵的彻夜未眠。
喧哗繁华的都城,沉寂落寞的明侯府。
小手,你可别恨我才好。
因而他叮咛下人,筹办出府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