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瑞厥后听常二说，出事那天，他刚一上到山坡上，小黑就奔着树林边一处坚固的泥地冲畴昔。那边不远处是一片孤崖，路到崖边就断了，常日底子不会有人到此，就连常二也极少往那边走。

“那坑里的尸首，是一老一少……”童瑞垂着眼睛，慢慢道。

实在卫甄与宦海上的打仗并未几，只是他的耳朵一贯太灵，该记不该记的，一旦听了就再也忘不掉，是以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记在内心。宁如寄知他一贯如此，便没再多问，转而向童瑞道：

小黑是常二和童瑞一起养的一条狗，没事的时候，常二总爱带着小黑到山上转转，一来当作闲来无事遛弯，二来也老是趁便去瞧瞧那些没人看望的孤坟。

“刘天朗当年中了进士以后，被外派了一个主簿的官职，以后四五年里，他调了三次，却一向都是主簿，而他的那些同年们，有的进了翰林院，也有的做了知府，最不济的也是个知县，只要他做来做去老是主簿，是以那些人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刘万年’，笑他一万年都只能做个主簿。”

“我当然有。”童瑞答复地干脆，“当时那县衙里的仵作正巧是石头镇人，为人还算不错，我托人去探听，问到那两具尸身是死于三个月前，也就是那年的七月份。但七月的时候我徒弟生了一场大病，一个多月没出义庄的门，有大夫能够作证，我带着那大夫前去找刘天朗说理，谁知，谁知却被他给打了出来……”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那坑里埋着的尸身，竟然不但一具。

童瑞嘲笑一声：“本来那五安府的知府，竟是刘天朗的大舅子。”

宁如寄攥紧了眉头，看向卫甄，卫甄的神采也很欠都雅，也自嘲似的笑笑：“这么一说，倒叫我想起京中一个笑话来。”

卫甄在旁听的急了：“你也会验尸，莫非就不能救救你徒弟？”

说着，昂首朝衙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宁如寄和卫甄这才回过神来，那刘知县已在云阳县蝉联两届，也就是说，常二的这件案子就是他办的。怪不得童大厨一进到衙门里就黑着一张脸，倘若真是刘知县办下了冤假错案，童大厨恐怕连扑畴昔掐死他的心都有。

说罢，自嘲似的干笑了几声，堂中一时寂静下来，只听获得他沙哑干涩的笑声。

宁如寄不做回应，等他持续说下去。

宁如寄嗤笑一声：“京中的闲人倒还真多，想来厥后这知县一职，恐怕也是他那知府大舅子帮了忙的。”

“那你究竟有没有证据？”半晌不语的宁如寄俄然道。

谁知这一问，童瑞的神采蓦地凄恻起来，咬着牙，半晌才道：“以后，我就返来了，本想着再想想别的体例，但谁知，徒弟他在我走后不久，就于狱中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