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眼泪憋了太久，一旦哭出来就停不下来。厥后，戚珏干脆也不劝她了。只是将她抱到床上，谨慎放在怀里。直到沈却哭累了渐渐睡着，戚珏打了个哈欠，也沉甜睡去。

“阿却都记下了。”沈却再咬一口勺子，吃的是甚么都不晓得了。

“感谢先生。”沈却规端方矩地坐在椅子上用饭。

戚珏蹙眉，他蹲下来，将跑过来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戚珏便只好将本身的食指递给她，让她咬着。

沈却脖子一缩，不吭声了。

沈却从四岁那一年，就不敢在戚珏面前哭出声来，厥后就变成了一种风俗。此时她光裸着身子趴在床上，鼻息间满是血的腥味儿。她嘴里咬着被角，眼泪大颗大颗砸出来，就是不肯哭出声来。

戚珏现在是要把沈却搬出他的院子，给她另辟了一处小院子。离戚珏的住处倒是不太远。

她踮着脚尖拿架子上的棉巾――拿不到。

倒不是不顾男女大防，只是沈却才四岁，而戚珏又是个瞎子。

沈却泡在浴桶里，浴桶里的水是灰褐色的，满盈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没睡好？怕打雷吗？好了，好了，雨已经停了。阿却乖，不哭了。”戚珏有些茫然，他不会哄孩子，只好有些笨拙地劝着她，轻声哄着她。

沈却不欢畅。

“摔了？”戚珏问。

沈却想起来了，这几个月里，戚珏每次给她换药的时候，只要她一哭，戚珏就会皱眉。

“好。”沈却踩着矮凳，从浴桶里出来。她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她已经能够走路了，但是走起路来还是会疼，并且一瘸一拐的。

沈却蹲在鲤池旁朝着池子里的锦鲤撒鱼食。肃北可真冷，鱼儿都不肯出来吃食。

沈却猛地昂首，欣喜地望着戚珏，道：“我情愿！先生，我情愿！多疼我都情愿！”

沈却站在门口，看着本身的东西一件件被搬出去。

沈却将身子擦洁净了，就拿了一件戚珏的棉衣套在本身的身上，衣摆托在地上一大片乌黑。她一瘸一拐地朝着桌子那儿走去。

沈却弯了弯眉眼，抿唇笑：“花盆摔着了，我的没有摔着！”

他是不喜好本身哭的吧？

四岁。

半晌后，戚珏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微微摸索了一下，就取了架子上的棉巾披在沈却的身上。

疼，当然疼。

闪电的影子落在床上，像一闪而过的鬼影。

沈却眨了下眼，无辜道：“我不晓得你，先生向来没跟我提过你。”

先生还在那边等着呢，她内心有些急。

他略一游移，道：“想撤除那些疤痕也是有一线能够的，只不过那体例过分残暴痛苦，怕你忍不住。”

萧如筝就有些懊丧地说：“表哥，这几年你很少去我家里了。父亲母亲都很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