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本该是黄土,但夜剥夺了它的色彩,现在的黄土跟这黑夜普通,黑得发青。
接着“叮!”一声,金属敲击在木质的床柱上,激发奇特地动乱效应。
幼年的白衣人正把头倚在另一人的肩上,被倚的白衣人则轻抚着桌上的一把琴,两人均是笑容满面。
黑影停下了行动,哈腰上前检察,那是暴露来的一小截棺木。
再看她时,已是热泪盈眶。
“不消了。”卓卓不再看他一眼,语气也冷得可骇。
这回胡宋钰并没有作答,而是那操琴男人开了口,语气中大有一股子命不凡的狷介:“任何听闻过‘七颜’的人都晓得,它能够让人在身后的七日内不僵不腐、栩栩如生,但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实在这‘七颜’另有一个意义,那便是,只要在七日内服食解药,便可死而复活。”
卓卓的呼喊堵在了喉咙里,继而跟着一口口水重新回到了肚子里。
“哦?”喝酒固然不是凤涟的刚强,但如此好酒,任何人都须品上一品才是。
凤涟三步并作两步,着了魔似地朝胡宋钰走去,莫非他见鬼了?
想着便回身回房,一个银质飞镖,钉着一张纸条,紧紧地插在他方才躺着的床的立柱上。
这应当是个新葬不久的墓。
死而复活,七颜竟然另有解药!凤涟没传闻过,卓卓也从未提起过,看来她多数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乃至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嗖!”
本来还一副悠然得意的凤涟操起枕边的佩剑,一跃而起,刹时进入了戒备状况。像是上满了箭的弓弩。
一个接着一个的坟丘,连绵了十几里,这里是属于死人的天下。
没过量久,望归亭那极其含混的画面便呈现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看来,除了含混,更多的是诡异。
有谁会费经心机葬一口空棺?
“我俄然有点不舒畅。想回房歇息。”卓卓提的俄然,她从未先行分开过。
“等等!”
一阵冷风掠过房间,惊得烛火胆战心惊地摇摆起来。
凤涟心中嘲笑一声,用力晃了几下才拔下飞镖,他估计的没错,对方应当是个妙手,不但速率快,力道还很强。
远了望去,如同一头夜行的雄狮。
“嘻……”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胡宋钰掩嘴嫣然一笑,大有一笑倾城之势。
“那你……”
呵,她已经爱他不能自拔了!
虽看不清他的样貌,但身材却很清楚。
一铲下去,崛起大块黑土,黑影的力道很大,速率也很快,四溢的泥屑打在他暴露着的结实手臂上,砭骨的冰冷,但他毫不在乎。
卓卓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好痛:莫非在凤涟的内心,真的没有半分她的位置?
“你……不是中了‘七颜’……”凤涟竟不能按捺本身,声音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