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壁？哪个绝壁？”

阿殷微微沉吟，道：“绥州郊野的山，那么就是从绥州出来的。”

范好核道：“这倒是奇特了，李蓉身边的侍婢唯独逐音极少露面，见过她的人屈指可数，奥秘兮兮的。对了，传闻当初那侍婢是从绝壁上掉下来的，刚好被李蓉救了。”

就在此时，一道降落沙哑的声声响起：“老陈是永平清兰坊的伴计，长年给李家供酒。几个月前，有人捡到李蓉的丫环与老陈述话，第二天老陈便辞了青兰坊的活，赶往恭城。”

秦氏是服从丈夫的，这几日的事情也是看在眼底，顿觉永平举步维艰，繁华果然是拿命换来的，有几用心疼女儿。可一想到家里的浩哥儿，另有尚在监狱中的朗哥儿，秦氏的那几用心疼又悄悄地消逝了，化作了沉默。

语气淡淡的。

那么，另有谁？

陆岚二字一出，阿殷面色大变。

他道：“从速把朗哥儿接出来，你别想朗哥儿留在这里，朗哥儿还要回恭城娶媳妇。”他本来想要点钱的，可一看阿殷看似云淡风轻的笑里暗含着一丝阴恻恻的杀意，令他不由想起那一名长满刀疤的壮汉，敢这么平静地与这些人打交道，想必内心也是仁慈不到那里去，万一起了杀心，他可就是客死他乡了。

沈长堂分开的时候，仍然只字未提天子。阿殷也未曾主动提起，见着他拜别的背影，心头有几分难过。沈长堂下了密道，他的唇角抿得绷直。

沈长堂倚着门框，摆摆手：“不必多礼，往李家身上查。”

似是想起甚么，阿殷道：“可有查出来？”

阿殷神采微动，道：“多谢沈夫人了。”

殷修文在宅邸里养伤，秦氏自是在一旁陪着。殷修文不敢从阿殷身上要钱，只好把主张打到了姜璇身上。他让下人把姜璇喊来。姜璇得了阿殷的叮嘱，推了好几次，但是最后一次秦氏亲身过来了，阿璇没法回绝。

这么一折腾，直到天将亮，殷修文才安然回到宅邸。此时的殷修文早已无了力量，由仆人抬着。阿殷仓促而来，焦心肠喊了声“父亲”。殷修文臭着张脸，爱理不睬的。

只听外头刀剑声起此彼伏，殷修文才略微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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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女人的话，我问过老爷和夫人，夫人说是在老爷喝酒时偶然间听到的动静。老爷在酒坊新熟谙了一个酒友，唤作老陈，是永平人氏，连下跪这主张都是老陈出的。”

言深了然。

阿殷笑说：“你办事我是越来越放心了，天然也是信得过的。明朗在狱里如何？”

她在绥州的仇敌，印象最深切的只剩下陆岚了。

阿殷问：“逐音长甚么模样？”

殷修文见着了，更加肯定阿殷心胸不轨，果然是想把一家子拉来当箭靶子，气得牙痒痒的，恰好又是女儿亲身救他归去的，他甚么都说不得，只好暗自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