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文有点愣，二姨娘也有点惊，秦氏是直接懵了。

殷修文搓搓手道：“对，来者是客，秦伯冬云，你们去将郎君迎出去，别怠慢了。”

小郎又瞪眼了：“过几日？”

那位小郎又阿谀了一番，筹办拜别时，不着陈迹地看了眼阿殷身后的几人，问：“殷女人可需换个处所雕核？此处人多，怕会扰了殷女人。李员外发话了，只要女人情愿，情愿包下恭城最好的堆栈供殷女人雕核。”

殷修文一听，反应过来，一望门外，死丫头的影子都没有，唤了冬云，说：“还不把大女人叫来！”说着，又客客气气地对小郎道：“不知小郎因何事找我家女人？”

秦氏道：“外头的郎君跟女儿又怎会扯上干系？约摸是找错人了吧？”

阿殷虚扶了下，只道：“还请小郎替阿殷向李员外带话，核雕这事急不得，急了便雕不好。到时候若出来的核雕不好，李员外怕也会不喜，今后也不会找我雕核了。”

阿殷头一回感觉表情如此痛快，格外感激穆阳候的那一句――何不令人惊骇你，仰你鼻息？

殷修文又皱眉看着阿殷，道：“你清算下到正厅里，等此事了了再补缀你。”说着，便满脸忧色地先一步走回正厅。半晌的工夫，冬云也出去了，身后另有一名穿戴圆领锦袍的郎君。

阿殷道：“我也不清楚，都是那位小郎拉的线，听闻是江南一带出了名的脾气不好的，不过给钱却非常痛快。”她悄悄一笑：“上回父亲踩坏的核雕就是李员外要的。”

阿殷却暴露一副骇怪的模样：“五十两？甚么五十两？”

殷修文见她一手拿着雕核的器具，一手拿着桃核，神采又沉了几分，正想说甚么时，那位倨傲的小郎俄然将茶杯重重一搁，起家，膜拜，施礼，行动行云流水，快得叫当场的人都反应不过来。

鸡毛掸子抖了两抖，顿时停在半空。殷修文两眼蹭地发亮，二姨娘面上也带了忧色。秦翁又问：“老爷，要不要请那位郎君出去？”

“阿殷，你也是的，早点与爹说了，爹哪会踩坏你的核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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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淡淡隧道：“父亲常日里不是不让我雕核么？”

二姨娘万般不肯，也只能咬牙回声。

那位小郎慢吞吞地喝了茶，才道：“你们家的大女人呢？”

时下永平的郎君都爱穿圆领锦袍，腰带一束，端的是仪表堂堂。眼下这一名看着年纪不大，衣袍倒是好料子，上面的仙鹤纹案刺绣精彩，殷修文曾经在华绸商店里眼红过的，本也想买一件撑撑场面，无法买不起。现在一看，郎君还未自报家门，殷修文便自发矮了几分，说话时也带了恭敬的意味。

殷修文看着阿殷手掌上的十文钱，肠子都悔青了！

“殷女人！殷大女人！总算把您给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