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窦娇娥又吐出一颗瓜子皮,“我还没说完呢,这天一天比一天凉了,咱奶走的时候,把做冬衣的钱交给二婶了,说是让她酌情添减,我们就跟二婶说,让三郎、五郎那俩小子穿客岁的那身,那小狼崽子能穿戴他那身春季衣裳过冬么?我们再跟牛老迈说,让他别拉那小白眼狼去县里,多管齐下,那三个小崽子迟早得过来跪着求我们,还用得着像你那样舞刀弄枪的么?”
“噗!”窦娇娥把瓜子皮吐出来,“就算我们大师伙都出去了又能如何样?莫非还真能把他打死了?你情愿摊性命官司?要去你去,可别拽上我们家以直!”继而又悠悠地说,“要对于他还不简朴?明天我不就奉告咱妈和四婶做饭别给三房带份么?三郎胳膊肘往外拐,说甚么都要护着那小子,这就就让他跟那小子一起喝西北风去,不出三天,他们就得来跪着求我们!”
那男人有些欣喜:“真的给我?我刚刚才给了一文钱。”
高以纯赶快发誓矢语地包管:“我今后都听你得还不可么?”说完又叹了口气,“实在这两天,我都在家里想,你如果有个好去处,不愁吃不愁喝的,还是走了好,只是……只是我还是舍不得你,总盼着你返来。”
在大师颇感不测的目光当中,穆云翼把口袋拿过来,先把手伸出来,摸了一个布条出来:“是‘百岁’,你们谁的上面绣的是这个词?”
穆云翼要了三回钱,比明天还多,明天没当有人给钱的时候,不管给多给少,他都会给对方一个布条,当最后讲完以后,跟大师说:“承蒙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子大爷大娘捧我的场,没有您各位,小子我也活不到明天,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为了表示对大师的感激,除了每天尽量多说以外,我又弄了四个荷包,想要送给大师,只是大师人太多了,不敷送的,咱也不能那么势利眼,给的多就送,给的少就不送,我刚才不是给大师每人一个布条了么?我这口袋里另有一个一样的,待会抽到谁,就送给谁一个荷包,聊表寸心罢了!”
穆云翼给他擦了擦眼泪:“走,我带你去拿柴禾,我倒要看看,他们谁敢拦着不让。”
回身工夫,高以纯还是惊弓之鸟一样,用力地抓着他,仿佛一放手,他就要不见了似的,穆云翼爬上炕,抱着他安抚:“以纯哥,我晓得你担忧我,放心吧,我没事的,他们不能把我如何样,我先带小五去弄柴禾,返来把炕烧得热热乎乎的,然后在吃晚餐,我包里有好吃的。”
第二天仍然坐车去城里,路上穆云翼拿出碎布条,剪成拇指大小,在上面绣上“吉利”“快意”“长命”“百岁”等字样,俱是一样两条,反正四个小时的车程,闲着也是闲着,等要进城得时候,他已经绣了二百多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