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问她,“笑甚么?”
“爷,这身上好大的烟气。”我不由问。
我说至此,停了话,无数目光都投向我。
我摸摸润洁的脸颊盈盈一笑道:“说来还算因祸得福呢。那官方神医不但治愈mm这一脸的痘痕,另有妙方能让我生子呢。”
不等尺素的话音落地,冰绡忍不住啐一口挖苦着:“这不是白日做梦吗?就她,‘兰蕙’?兰花那么高洁的花儿,也是她堪比的?”
三姨太气恼得一把拉过宝儿在怀里庇护着,阴阳怪气道:“做得出,还怕人说?耍甚么威风,到头来还不是光个膀子跪在府门负荆请罪吗?”又怒斥宝儿说,“哭甚么,端出些周府宗子的身份,只晓得玩!”
宝儿小嘴儿一撇,委曲的急得小脸通红,哇的一声大哭着:“美人姑姑给宝儿画的鹞子,呜呜,还我黑熊舅爷鹞子。”
我当真地回嘴着:“信则灵,不信则无。神医用的艾灸补气之术,是当代医方中记录的。只是皇宫大内受不得艾灸这份烟熏火燎之气,以是太医向来不消艾灸之术治病。艾草乃至阳补气之物,官方用它治大病,起死复生。如何见得不灵呢?”
第二日,金侍郎要在府里为美人大摆三日压惊酒,被美人骂回。
我心头一动,固然对这话将信将疑,但是空穴来风,一定无因。难怪六姨太迩来如此放肆,倒是做得这个策画。天然,金侍郎的妹子与报酬妾传出去于颜面无光,若她是周总督的正妻,那倒是另当别论。
我奥秘地笑了对她说:“方剂我还未去讨,到时候一试便知。那神医说,房过后五至旬日寻他服药诊治结果最好。”
慧巧噗嗤一笑道:“那里来的这很多神医,怕是大话骗钱的。再灵,还能赛过宫里的太医吗?”
撒下鱼线,自等这鱼儿中计,到了晚间,尺素轻声来到我面前,帕子里包裹着一枚羊脂玉的镯子放在我打扮台盈盈笑了说:“这是六奶奶赏尺素的。”
“澜儿。”他道。
尺素更是笑:“金嬷嬷痴人说梦呢。说是皇上许了金舅爷,只待六姨奶奶为我们老爷生下一男丁,就封赐六姨奶奶个甚么‘兰蕙夫人’的名分,要同大太承平起平坐呢。”
不知谁率先“噗嗤”一笑,惹得在坐的姨娘们连连发笑,我也忍俊不由。府里现在大家尽知金舅爷调戏美人,却谎称追黑熊的笑话,更有多事的人给金侍郎取个外号叫“黑熊舅爷”。
我在卸妆,镜子中看她一眼淡然问:“可说些甚么?”
六姨太愤然作色起家,伸手抢过宝儿的黑熊鹞子掷去地上,狠狠碾了几脚骂:“混账东西!”
心下一阵感慨。报酬名利所累,患得患失,爬得越高,定然摔得越狠。
人去屋空,反添了几分平静。鎏金珐琅吞云兽香炉袅袅地散着沉香清润的气味,我将一盏琉璃灯移至他面前,才发觉他深深雕刻在眉眼唇角的怒意,烛光下的他面庞表面格外清楚,那张扬的眉宇有所收敛,只是笼着淡淡的愁思。他手里不断地把弄一把镇纸,那拇指就在“仁恕”二字上摩挲。想来喜怒无形于色,却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