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巧说:“我对菊花也便如此了,你遴选几盆精美的,送去八奶奶房里吧。我屋里里谢了的花儿,等会子让凌霄打发人送出去就是了。”
寻名誉去,恰见了宝儿摇摇摆晃圆滚滚的身子追在两名小丫环身后叫着跑着、笑着。我的心蓦地一揪,紧追了几步,我的宝儿,若我那孩子活着,再过几年,也该是如此活蹦乱跳的在花圃嬉闹,张着稚嫩的白莲藕节儿般的小臂对我声声唤着:“娘亲~”
我脚下兜兜转转的不知不觉来到了后花圃,我转过一片假山绕去玉带桥边,耳边一阵朗朗的笑语声。
我叮咛冰绡接了,连连伸谢,又叮咛冰绡将我新调制的凤仙花夹珍珠粉的蔻丹送一盒给五姨太去做回礼。凌霄见冰绡走远,俄然奥秘地低声说:“我们五奶奶让八奶奶今儿早晨候着老爷来,她都安排妥当了。”
妆成,我守着窗,待着他的到来,心似双蛛网,中有千千结。只是天气沉幕,雨意阑珊,却仍不见致深的身影。
“等等我,等等我。”稚嫩的孩儿童的声音,是宝儿。我一惊,莫不是三姨太在此?我哭得双眼红肿,更怕见她,便闪身遁藏。
傍晚,天上飘雨,铅色的天空尽是压抑。只是氛围沉闷,似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雨。
风越来越大,树叶沙沙作响,举头望天,已是铅云压顶,阴沉沉欲雨。
只是明白日里轩户紧闭,多少有些不当。
那婆子应了一声下去,慧巧才打量我自嘲地一笑起家说:“看我,都健忘这事儿了。你是个嗜花惜花的,这花伴了你才不算明珠暗投了。”
我沉吟着冷静点头,她为我紧紧鬓旁松滑的累丝翠凤金步摇,悠悠地说:“mm想想。老六她最怕的,莫过于落空老爷的宠嬖,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以是她如此顾忌算计mm,又害死四姨太,再对于我……”
我满心的自责。谢漪澜,怎不知是你率性,是你常日对他的不屑,才使得本身一步步堕入绝境。你既然低头哈腰进了周府大门,如何就不能为了孩子低下些身材?我到底在求些甚么呢?
我内心一动,她又说:“老爷这两日回了府衙,公事繁忙,头疼身乏,八奶奶细心顾问了。若能焚一炉子冰片香解乏,就更好了。”
门外俄然传来婆子的声音:“五奶奶可在房里?”
慧巧紧紧固执我的手说:“mm公然是个冰雪聪明的,你我同心合力,更有邪不堪正,必然能达成所愿。”
泪水不觉落下,我面上冰冷冷一阵凉意,俄然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措手不及,落在脸颊上和了泪水。
“宝儿少爷,快来寻我呀。”丫环的声音,银铃般的一阵笑声传来。
坐在打扮台前,我细心地打扮。眉心点了几瓣盛唐时的梅花点额妆,唇上抿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女人不能悦己,又何能悦人呢?梅花点翠金钿斜簪鬓角,我平素极少如此盛装,本日这么一打扮,反显出几分华贵之气,又是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