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一声疾呼,清脆而匆促,迷蒙中的我不由一个寒噤。是他么?他返来了,他的声音,绝望愤恨中的我不由挣扎着展开眼,致深,他公然返来了吗?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喊道,“不要,不要,不要动我衣带荷包里的印章,那是老爷亲手系在我身上的,他说,他把本身系在我身上,致深……”我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目光板滞,悄悄落泪。
我望着她们,齿发皆冷,牙关里寒寒的几个字:“身后三日必当变成厉鬼。第一个,就返来寻你……”
因是费了力量走至我身边,他说话带了沉重的喘气。他并不看我,只谛视着周身的恶仆们,眉头舒展,目光忧愁中含了些许严峻。
“不准碰!”我撕心裂肺地吼怒,眼泪涌出。
“冰绡,回扬州去,替我照顾爹娘~”我竭尽力量大喊。泪水滚落,倒是炽热。我还能说些甚么?自卖成分开故乡,迈进兴樊地盘的一刻,从未承平。怕这就是命数,我命该绝于此地。只是,那此生得了我身子的他,如何现在躲去暗处,不肯相见?
我的心蓦地一惊,他,是个瘸子!
目睹世人从那九爷身边闪过,视他为无物,他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甚么。我竟是明白了,这九爷在府里是个说话不作数,故意有力的。只空有一个身份罢了。
“快,请九爷回书房去!”六姨太叮咛着,三姨太在一旁喊:“九爷,这不是你小嫂嫂,是个骚骚的狐狸精,九爷细心别被她勾了魂儿去!”
这声音,乍听来是致深,但我细心辨去,似是而非。声音中乏了几分深沉,多了几分清澈荏弱。我寻名誉去,耳边听到下人们纷繁地尊了声:“九爷!”
六姨太一阵奚掉队,转向婆子们叮咛:“燃烧呀!还放着这狐狸精勾引爷们儿吗?”
他奋力地推搡着婆子仆人们,火把四下乱晃。他左推右挡,行动倒是艰巨笨拙,若非仆人们敬他几分是主子,怕悄悄动一指,他立时就会被颠覆在地。
公然玉珑过来,接过金婆子递去的八宝快意玉色荷包,挤出那枚深深雕刻着“致深”二字的图章,塞进本身袖子里,狠狠的骂一句:“也配!”
“快!燃烧呀!”呼喝号令声,她们怕得甚么?仿佛刻不容缓地要将我化作灰烬,踩碾在鞋尖下。
绝壁边被人提住的心惊,我长喘了气,绝处逢生普通。
本来庞大的场面因为这文弱九爷的到来变得更是混乱,恶仆婆子们向我走来,涓滴不睬会他的存在,九爷便同恶仆婆子们推搡做一团,挡来我身边。气喘吁吁地说:“你,莫怕!性命关天,大哥不在,也不能被草菅!”
“蜜斯,蜜斯~”冰绡被绑在廊柱上,疯了普通的叫唤,却被婆子上前立时堵住了嘴。
他已然不信我了,可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想到的,还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