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六默不出声搅干布巾，将残剩部分擦拭洁净，然后命人出去端走脏水，又帮沈淼压好被角，放下帐子，本身则走向另一面的软榻：“我睡在屋子另一头，早晨有甚么需求就喊我。”

吴六回绝：“你伤成如许，不能睡软榻。”

吴六叹了声：“换作十年前，浙东道不受中原烽火涉及，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可自从黄衣军溃败，唐皇重归长安后，董昌一反其他节度使之作为，独树一帜向朝廷进贡，每十天向百姓征收一次，每次派五百士卒押送，如有差池，全部正法。如此一来，民不聊生。家父因有渊源，所属庄园无需旬日一税，庄内农户的亲戚皆投奔至此，使得田多人少，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过得紧。”

大快朵颐一番后，吴六命人撤了桌子，换抬了些水出去，亲身挽袖帮沈淼擦拭了一番。

“这就好，吃穿甚么的别短她们。”吴六说着往屋里张望了下，他已发觉到沈淼醒了。

吴六忍不住笑了从屋角拿来个壶：“用这个吧，坐在床沿就行。”

管事咳嗽了声，提示小女人们重视礼数。

要不还是他睡软榻吧！沈淼发起。

吴六仿佛看出沈淼的设法，伸手拍拍他的肩，对四个小女人道：“今后在庄里，你们尽管主院里的事，这间屋子要多打扫，其他的能够隔天打扫，但不能肮脏，听到了吗？”

听得沈淼顿时有一种给小门生上课的感受，吴六是教员，小女人们是乖门生，教员说甚么，门生就乖乖承诺。

沈淼听了很不美意义，占了仆人家的屋，又让仆人家亲身脱手奉侍他，完了，还让仆人家睡底子不算是床的软榻。

吴六见沈淼久不答复，便略歪头问：“如何？”

四个小女人很快就来了主屋，皆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身量不高，脸上都带着菜色，衣袖里暴露的手腕也细得很，精力倒是挺好，各个一脸镇静，忽闪着眼，笑露着牙，和普通低声细语的丫环有很大的辨别。

022

沈淼奇特吴六如何晓得他醒了，但转念一想小说里都说习武之人能凭气味辨认很多事，吴六说不定也是这么发明的，便不再奇特，点了下头。

“那就如许，散了吧。”吴六笑说，还叮嘱了下管事，“你给她们分下工。”

吴六看出沈淼的设法，还用心蹲下，问：“要我帮你吗？”

“今后我不常住庄里，你们首要服侍的是这位沈公子，公子这几天身上有伤，行动不便，你们要多上心，等他伤好了，如何服侍就听他的。”

沈淼当然是想回绝的，吴六没给他机遇：“来之前，我让管事在庄里物色个家世明净的小女人来服侍你，可这年初吃口饭难，家家户户都巴不得把女儿送过来好省口饭吃，一时难以挑好就担搁了，只能委曲你先由我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