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谢缜目视屋中旧物。

就只是苦了谢玥。

像是以色侍人的妾室一样，放下了统统身材去哀告，半点都不是她所了解的伉俪模样。那不是撒娇或者柔情的哀告，而是以寒微小者的姿势去祈求，如同摇尾乞怜的丧家犬。

谢玥自打出世时就由罗氏带着，这将近十年的光阴里，她在罗氏的庇护下长大，有母亲撑腰，底气便格外足一些，这些年没少仗着年幼来奸刁欺负谢璇。前阵子她在谢璇部下吃了点亏还没报仇呢，这会儿罗氏又被关起来，谢玥的确恨得眼睛都要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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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台中间，谢璇总算是松了口气，在逼仄的空间里瘫坐。

谢玥那眼睛里泪水堆积得愈发多了，委委曲屈的瞧了谢缜一眼，便把气愤的目光投向了谢璇。

“我是悔怨了，从她走的时候就悔怨了，悔怨了整整十年。”谢缜的拳头藏在袖子里，那衣衫却颤抖不止，“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她。罗绮，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她，夫人的位子是我能弥补你的全数，你若想要更多，我给不了。之前是我脆弱回避，忽视了璇璇和澹儿，今后……你安循分分的做夫人吧。”

谢璇自幼跟罗氏豪情淡薄，固然都住在棠梨院中，却从没见过罗氏跟谢缜伶仃相处的模样。常日里谢缜都是严父，罗氏固然偶然也会哀告，在后代面前却也有分寸，不会过分特别。

她如何都没想到，私底下，谢缜跟罗氏竟然是如许相处的——

谢缜仿佛是恼羞成怒，肝火冲冲的拔腿便要走，罗氏却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许是先前挨板子的伤还未愈，罗氏按着腰身吸了口冷气，恨恨的将屋里的安排瞪了一遍。她毕竟没有大砸一场泄愤的勇气，闲坐了半天以后，失魂落魄的走了。

自打罗氏被关以后，谢缜来棠梨院的次数倒是更加勤奋了，一小我三十多岁的男人照顾着十岁的女儿，天然显得笨手笨脚。

“爹……”谢玥瘪着嘴，两行眼泪唰的就流出来了，“娘不在，我吃不下。”

“不能。”谢缜再一次决然回绝，“璇璇比你小，用饭的时候也不需求人照顾，你当姐姐的天然该更懂事，有甚么不能吃的，快吃。”

谢缜没带过孩子的人，表情好的时候能抱着女儿逗一逗，这会儿正被罗氏惹得心烦气躁，哪有太多耐烦，最后还哄几句，到得厥后，便不耐烦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道：“好好用饭！”

“如何就吃不下了。”谢缜皱眉。

仿佛谢缜已经晓得了当年的事情能够是曲解，只是没有勇气去戳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陶氏？乃至于，对她和谢澹，他都是抱着回避的态度？

——那句话如利剑刺在心头，剜出浓烈的疼痛。

“我晓得。但是——”谢缜的声音中异化着惭愧，“青青就是青青，谁都代替不掉。当年的事我已万分惭愧，你最好别再掺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