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俄然很驰念韩玠,像是将内心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仿佛他并不是去清算军务,而是去给她网罗奇珍奇宝一样。
谢璇达到恒国公府的时候,只能看到满目惨痛的红色帐幔。
谢璇便道:“幸亏房产地契都还在手里,这些事只要肯花力量去管,总有转圜的余地。你来岁要进秋闱,这个保准没甚么题目,要紧的是后年的春闱,那才是见真章的时候。你这个年纪经历,不能说求个金殿御赐的状元探花,榜上名次靠前一些,将来也都便宜。以是这事不能荒废,还是要当甲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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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澹现在正十五岁,才刚到了说亲的年纪,就碰上为老太爷服丧的事。他来岁插手秋闱的事虽不会受此影响,到底要两三年后才气筹措婚事,要等结婚,就是二十出头了。到时候如果老夫人再出个甚么岔子,那可就真是雪上加霜——
谢璇天然晓得现在最顾忌韩玠的是谁——
这股力量单个算来不敷为惧,但如果拧成了一股绳索,就算没有跟天子对着干的胆量,要对于韩玠,却也不是没这个胆量。
在国子监里刻苦勤奋,跟着唐灵钧和韩玠学工夫强身,经常到韩玠和许少留跟前旁听政事,他虽才十五岁,却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很多。
没人晓得他是如何逃掉的,明显前一晚还如常的用饭静坐,次日凌晨却全然不见踪迹。越王府的女眷还在拘禁当中,他抛下妻妾幼女,竟自逃得无影无踪。
越王逃脱了。
恰是阿谁掌仪仗的女官韩莹。
谢璇天然会帮衬,同胎而出的弟弟,天底下独一豪情靠近的血脉嫡亲,如果她不帮谢澹,另有谁能帮他?
家仆们各自服丧,在门口迎来送往,见到谢璇和谢珺结伴随来时,便哭着迎入灵堂。
帘帐以外有两盏烛火,借着那微小的亮光,谢璇看清了来人——
谢璇听着齐忠的回禀时,也是日日心惊。
谢老太爷的丧事办得中规中矩,他畴前也有过些弟子,谢缜和谢缇在宦海上也有些来往的朋友,且恒国公府固然风评一贯不大好,倒是正得圣宠的婉贵妃的娘家,是以记念的来宾来交常常,哀戚的丧音传遍。
谢璇点了点头,“我明白娘娘的意义。”
“如果澹儿接了家业,今后你和信王,另有珺儿就要多帮衬了。”婉贵妃道。
闲谈的话题绕来绕去,还是又回到了恒国公府,婉贵妃话里话外满是担忧,“父亲这一去,公位就要到你父亲那边去。我前儿听着他仿佛已偶然政事,就算是在刑部挂着职,也不甚用心。那么大个府邸,老夫人又病着,真真是叫人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