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询心头一暖，见廖碧君和奉侍笔墨的两名丫环没存眷这边，笑着点头，亦无声答道：“没事。”

“服从。”

“混帐！”文氏干脆利落地给了她一记耳光，“若你当真明净磊落，没有行差踏错之处，如何会有这两日的事？平白无端的，程解元如何会腻烦你？穷书内行里又如何会有你的小像？我只恨这几年对你过分放纵，今时眼看着就要闹出丑闻！”

“是有些事让他们办。”只要姐姐问起，怡君就不会坦白。一面用茶点，她一面把下午在墨香斋的见闻和盘托出，末端道：“内心觉着不结壮，怕廖芝兰迁怒我们，就防患于已然。”

这类繁复的画，也只要功底特别深厚的人敢作，各种技能、伎俩不相伯仲，方能给人身临其境之感，不然，一准儿露怯。这也是大多数人专攻一种事物、景色的原因。

“忙甚么啊，习字呢。”怡君笑着放下笔，招手唤姐姐到桌案前，“你看看，有没有长进？”

怡君回身面对着他，由衷道：“美轮美奂，太少见。可越是细看，越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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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询亲身送叶先生到门口。

实在被吓坏了。她设想不出，是如何的事情，把宗子惹到了阿谁境地；又是因着如何的负苦衷，让夫君惶惑惊骇到了阿谁境地。

是不是感知到，作画人落笔时，心中盈满孤傲离殇？

“但愿。借你吉言。”程询唇角上扬成愉悦的弧度，目光是禁止以后的和顺。

她抬眼望向他。

怡君定必然心神再看，红叶、河道的灵动斑斓清楚叫人欢乐，与整幅画的氛围不符。

平心而论，这幅画比起枫林图，功底显得亏弱很多，但就算如许，也与当今的叶先生不相高低。

姐妹两个欠一欠身，由丫环奉侍着上了车。

半日下来，姜道成不得不承认，周文泰与凌婉儿固然文章作得低劣，乐律方面却的确有天赋，前者的箜篌弹得惹人入胜，后者的琵琶真有珠落玉盘之感。

怡君凝睇着姐姐，“面前的事，假定你们已经挑了然呢？”

紫云笑吟吟进门来，施礼后道：“大蜜斯，新做的冬衣已经送到二蜜斯房里。”

“我……我有件很要紧的事。”廖碧君委宛隧道，“本日要见一小我。过两日就奉告你原委，好不好？”

“大略是吧。”夏荷、款冬异口同声，笑着随怡君出门，去找廖碧君。

“算了。是我心急了。”叶先生温声道，“归去熟读琴谱，尽量记在内心。”

是温然如玉、谦恭有礼的做派，但怡君没忽视他眼神带来的压迫感。她想，这大略是个脾气冲突的人，而冲突凡是意味着庞大。

不然，没有来由可解释。

怡君把一盏茶送到姐姐手中，“等今后闲下来，我也好好儿做针线，做新衣服给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