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瑞见赵婉蓉说话的声音固然细弱，但层次清楚，神智明显还未胡涂，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燕景瑞看了一眼赵婉蓉，道：“夏凝裳不想让你有事，我只是不想让她悲伤，仅此罢了。您放心，只要喝下一碗我剜出的心头血，您便能无碍了。”

“甚么？瑞儿中了焚情？”正元天子闻声夏凝裳的话，面色陡变。他急慌慌得便想跟着突入产房中去，瑞儿中了无解之毒，他如何还能剜心头血！

“夏凝裳，都被人家下逐客令了，如何还赖着不肯走？”端木月兰挖苦地嘲笑道。

她骇然道：“燕小世子，这里，不是你能来得处所！”

产房内，赵婉蓉面无人色，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蜿蜒而下，锦被上，染上了一朵血红之花，中间的女官早已吓到手足无措。

拦在产房门口的宫女和寺人纷繁让道。女官吃紧地出来冲着正元天子躬身说道：“皇上，燕小世子说让您帮他筹办一件衣裳，别的请皇大将凝裳蜜斯逐出宫去，旬日内不准入宫！”

燕景瑞不欲多言，将匕首一翻，锋利地闪着寒光的刀尖瞬时抵在了胸口上。

一旁的太后与王皇后天然不成能任由正元天子突入产房当中。随伺的宫女寺人们，包含汪延在内，个个都拦在了产房门口。

而王皇后驳斥夏凝裳混闹，这便有些意味深长了……

赵婉蓉又惊又诧。

……

女官被燕景瑞冰冷的话语吓得一颤抖，这才回了神，依言取了瓷碗递给燕景瑞。

“去拿个瓷碗来。”燕景瑞冲着身边已经吓瘫了的女官冷喝了一声。

燕昊苍驳斥夏凝裳不准，倒是不想夏凝裳粉碎了他的快意算盘。

床头有火烛在燃烧，火烛的中间便放着夏凝裳方才为赵婉蓉剖腹的匕首，此时匕首已经被洗濯洁净，一层银光在火烛下微微发亮。

夏凝裳抿了抿唇，倒是神采果断道：“燕小世子，您身份贵重，剜出一碗心头血到底还是有伤底子，我想容姑姑也是不会承诺的。并且，凝裳自知与燕小世子友情颇浅，底子接受不起您这么大的恩德。”

赵婉蓉生性仁慈，从不敢杀生，她幼时久居深闺，及笄以后又被送入了这深宫当中，何从亲目睹过这般血腥的场面，顷刻便双眼一翻，昏死了畴昔，只是认识丧失之前，却对燕景瑞胸口处的那数不清的伤疤迷惑不已，莫非燕小世子已经做了很多回这剜心头血之事？

夏凝裳没想到燕景瑞俄然会让正元天子将她逐出宫去，当下大骇。“容姑姑还未离开伤害，我如何能走？”

正元天子此时哪还管得了夏凝裳愿不肯意，他现在只想晓得燕景瑞与赵婉蓉如何了。当下，便冲着身后的汪延说道：“汪延，送安宁侯府的大蜜斯出宫。记着，旬日内不准她踏出安宁侯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