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曾成心于东平王，”见太后不穷究，陈进兴才敢顺畅地开口，“因担忧东平王年青，节制不住局面，是以默许赵王交友大臣，以便将来帮手天子。厥后的景象……先帝也始料未及。”

陈守逸抚掌：“还是三娘识货。”

她不敢在太后这里逗留太久，很快起成分开。走到殿外，她才惊觉这一日忙于调查陈守逸之事，竟已到了这个时候。若不尽快赶归去，只怕徐九英要不欢畅。她仓猝赶路，便未曾重视到不远处的复道上一个苗条的身影正目送她远去。

颜素走远今后，陈守逸转头打量起太后所居的宫殿。之前天子居留此处，颜平素奉徐九英之命前来探听。现在天子都已搬走，她另有甚么来由出入这里？连颜三娘都能被拉拢，太背工段可谓高超。

“有太后这句话，老奴就再没甚么不放心的了。”陈进兴恭敬道。

“出身。”

陈进兴走后，太后起家入了阁房。颜素和团黄都已等在内里。

太后毕竟老辣，很快沉着下来，点头道：“不必。如果露了陈迹，让他有了防备反倒不妙。我与太妃毕竟还是盟友，清查太紧也轻易引发她狐疑。你多加留意，随时回报就是了。团黄会经常与你联络。”

太后一笑，又似是不经意地问：“我记得你有个养子在为徐太妃做事？”

太后不语。现在藩镇林立，且各镇都有兵粮，如果能借藩兵之威弹压赵王、徐九英，天然是上佳之策，却又怕藩镇不好节制，一个不慎引火烧身。

徐九英面带浅笑，等他走到近前，忽的伸手，用中指在他额上狠狠弹了一下：“去哪儿了？一下午都找不见人？”

太后点头，这倒可行。不管将来如何弃取，先摸索一下各藩镇的态度，将来也好掌控。

徐九英正和颜素说话。见他返来，她笑着向他勾了勾手。

颜素不敢接口，过了一会儿才道：“不过奴查了记录，把他这几年任过的职司都列出来了。”

窗前矮几上供着一盆初绽的海棠。海棠劈面的书案后，有人正用墨笔在纸上点染，廖廖数笔便勾出了花叶表面。

陈进兴请她在榻上入坐：“三娘客气了。如有我能帮上忙的处所，但讲无妨。”

送走了她，陈进兴持续他未完的画作，可如何画都感觉还未尽善，最后叹口气，将画揉成了一团。奉侍他的小中人送了茶来，他方饮一口，便有人来请，说是太后宣召。陈进兴赶紧换衣，前去晋见。

“这……”陈进兴惊奇不定，“甚么人如此大胆，竟敢算计太后？”

陈进兴当然晓得是谁，却不敢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