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如何没看出来?”徐九贤明显不感觉有甚么不当,漫不经心肠答了一句,在炉边坐下。
团黄见徐九英并不介怀,悄悄舒了口气,笑着道:“中宫说了,如果淑妃挂念,也可随时去看望太子。”
颜素并不感觉他的玩话好笑,瞪了他一眼后紧跟着徐九英进了殿内。陈守逸有些无趣,摸了摸鼻子,也跟了出去,趁便还让四周的宫人都躲避了。
徐九英不住叮咛乳母好生顾问太子,比方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别冻着;雪天路滑,檐子要走慢些……一向将他们送到门口,团黄再三请她止步,她才恋恋不舍地看着太子一行分开。
陈守逸如释重负,笑着向颜素摊手:“是淑妃没错呀?刚才如何跟换了小我似的?”
乳母应了。
而徐淑妃固然也是身穿丧服、不施粉黛,却还是红光满面,气若洪钟,不见一点蕉萃。只要在中宫提及先帝时,她才有所觉悟,不美意义地用丝帕擦拭了下并没有堕泪的眼角。不管是淑妃还是皇后的宫人,见了她如此作态,嘴角都是一阵抽动。
陈守逸缓了一缓,又往火炉里添了两块炭,才一边烤火一边懒洋洋隧道:“不就是和几位宰辅联络豪情嘛。固然亲王和朝臣交友犯讳讳,不过他都交友爱几年了,也不是多希奇的事。”
颜素目光上移,瞥见他脸颊上有一小块青紫,体贴肠问:“你不是去探听动静吗,何故如此狼狈?但是碰到了费事?”
“他早就不是奴养父了,”陈守逸摊手,“有吃的吗?奴婢现在当真是又冷又饿。”
“我如何了?”慵懒降落的女声响起,“莫非烤两个芋头也要被那帮措大(注1)骂?不吃东西,我哪有力量哭丧给他们看啊。”
夜里变了气候。
恰在这时,内里传来一声嗤笑:“顿时就是太妃了,还练这媚眼给谁看?”
“皇后比我大……”徐九英想起皇后与她不过6、七岁的差异,遂摸着鼻子改口,“我天赋壮,天赋壮。”
比起颜素,陈守逸的反应则直接很多。团黄一走他就不客气地问:“淑妃明天莫不是吃错了东西?”
皇后未曾冷待过徐九英,但也谈不上靠近。昨日她仿佛成心与徐九英叙话,可徐九英的应对却傻里傻气,让人摸不着脑筋。皇后虽是未曾抱怨,临走时却很有深意地看了颜素一眼,不无见怪之意。
颜素站在屏风内里答复:“还没有。都这个时候了,照理说早该返来了。”
徐九英最讨厌陈守逸这唯恐天下稳定的态度。她正想开口反击,却有宫人出去禀报,皇后遣了人来,正候在殿外。
“看本日这景象……怕是太子一时半会回不来了。”颜素游移着道。说是接去玩,只怕这一去皇后就不会等闲放人了。
话音未落,徐九英手里的梳子便飞了出去。镶满螺钿的玳瑁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先砸在墙角,接着狠狠弹回到地上,断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