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太后寡居，又才方才除服，打扮上大可不必这么讲究，白露却对太后的意义心领神会，将太后的发髻细细清算了一遍，又替她将衣上折痕一一抚平。待太后表示对劲，内里天气已略显暗淡。

徐九英打量他的神采，表情刹时放晴，一边在陈守逸的袍子上擦手一边笑道：“答案揭得太早就没意义了，你说是不是？”说罢，她转过身，叮咛宫娥：“归去罢。”

徐九英吃吃笑了起来，对劲去地拽身边的陈守逸：“如何样，我打得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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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他喃喃自语，唇边浮起一丝莫测笑意，“先帝么……”

“先帝？”萧索院落里，昏黄的灯影在破败瓦舍的纸窗上映出一个清癯的男人身影。

赵王豁然开畅：“某明白了，多谢先生指导。”顿了顿，他又游移道：“某若要求参知政事，先生感觉太后会承诺么？”

徐九英把头探出阁道外，一边张望一边小声笑道：“我是来看我这条小命保住没有？”

陈守逸轻笑：“太妃这么发兵动众，就是为了恶心一下赵王？”

赵王看过来的时候，徐九英嘴里还在嚼着东西。见赵王看她，她挑衅普通抬了抬下巴，从口中取出一枚枣核，再次向他头顶扔过来。赵王弓身躲开了向他打来的枣核。

“罢了，请他出去吧。”她叮咛团黄。

陈守逸“噗”一声轻笑，扫了一眼四周的宫人，见诸人都共同地暴露“本来如此”的神采，言不由衷地夸道：“太妃神机奇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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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目前并不占有绝对上风，如此让步不过是争夺一点时候罢了。某想太后固然聪明，却毕竟是个女流，在此之前又未曾与闻政事，光是熟谙这内里的门道只怕也要好几年时候。以大王对朝政的体味，算计一个妇人易如反掌，大王又有何惧？”

他捂着额头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去看那打中他的东西。因天气昏黄，他看不清那到底是甚么物件，便哈腰从雪地里拾了起来。细看之下，倒是一枚枣核。枣核上有极薄的一层冰，在他掌中半晌即便化开，微微濡湿了他的手。赵王昂首望向阁道，一眼就瞧见了阁道上被内官和宫娥簇拥着的徐九英。

赵王失声：“如何能够？”

陈守逸点头：“像是能压服赵王的话。”

太后瞧着时候差未几了，才起家走出去。

这番抽茧剥丝已给了赵王充足的线索，令他脱口而出：“神策军！”

原觉得太后与徐氏并不相善，他又给她这么大的好处，她必会与他合作，谁知本日他刚回府第就接到动静，说徐太妃本日到太后殿中密谈好久，且无人晓得二人说话的内容。赵王便有些坐不住了，立即束装入宫，摸索太后的态度。

“何故见得？”

“大王无妨先把前提开得高点，以后再提参知政事，大抵就会轻易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