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英当真道：“真的，有人说我说话不好听，北里不肯收。”

徐九英则在迷惑，这文绉绉的话到底甚么意义啊？

姚潜眼睛一亮：“佐料而烹茶，必损茶之正味。娘子果是懂茶之人。”

姚潜有些错愕，笑着道：“如何会呢？”

一样的意义，此人说出来却比陈守逸委宛很多。加上他为人仗义，徐九英便很乐意拥戴：“郎君说得是。茶叶自有暗香，加了葱姜反而袒护了这股清气，顶多调以盐味。如果好茶，连盐都不必加呢。”

“食芋郎是东都民风，西京并不常见，奴也没吃过。”

徐九英笑得更欢：“那如何一样？”

他目含深意地望向徐九英，谁料她竟低下头去不说话。这态度让姚潜有些迷惑，莫非她还未记起来？几度神交，姚潜不信她会印象全无。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若非健忘，就是她不肯和他相认，以是才沉默以对。

“我……”徐九英不敢直承身份，转了转眸子后道，“我只是个无品阶的宫女，不敢让郎君晓得我的贱名。”

“好咧！”那小贩敏捷为她包了两个。

“够了够了。”那小贩连声道。

徐九英看了他一眼，客气地问：“不晓得郎君如何称呼？”

姚潜将那诗句又反复了一遍：“踏歌清夜月，归去烛花红。娘子不感觉此句描述得很妙吗？”

而这相聚也是极长久的。她已是宫中之人，毕竟要回到那边。他悄悄感喟，可惜荐福寺近在天涯，如果这路再远些该有多好。

“找我？”徐九英微微惊奇。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火伴不见了，娘子要归去吗？”

姚潜点头，含笑在前为她带路。

姚潜莞尔，轻声念：“踏歌清夜月，归去烛花红。”

徐九英见他这神采，晓得他活力了。陈守逸此人看着脸皮厚，心机却极细，怕是要多想。她待要解释，又怕越描越黑。

贰心中酸楚，语气更是温和：“那种人必是妒忌娘子才貌。娘子不必放在心上。”

姚潜想她身份敏感，不肯言明也在道理当中，便转而问道：“那么娘子还想去那里玩耍？”

“是我，”那人含笑着上前数步，拿出十多枚铜钱，递与那小贩，“够么？”

出了食店不远，两人就瞥见了荐福寺的塔院。入得寺中，徐九英便自寻大殿拜佛，拜完又筹措着替青翟点长命灯。姚潜不信神佛，徐九英忙东忙西的时候，他便在庭中信步。

那人浅笑，暴露一口划一的白牙：“冬夜寒凉，娘子若光着臂膀，怕是会染上风寒，还是让某代庖吧。”

“这如何美意义？”徐九英嘴上推让，手却不客气地接过了小贩递来的纸包。

恰好去为青翟点个长命灯，保佑他长命百岁，也不枉她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