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算起来，这是遗玉第二次摸弓，虽昨日才练过个把时候，但这会儿左手拿着弓，右手抽出箭，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受。

已是入冬，国子监下午酉时钟鸣前后。天气既开端变暗，再过几日沐休那天，学务司便会趁着学院空落时候，将各院教舍内的席面更调成冬制。

“殿下另有事？”

“这是？”她没有接过阿生从架子上取下递给她的一张轻弓，出声问道。

许是卢智同阿生讲过她不擅射的事情，他便一一将那几张弓拿给她讲授了一番，遗玉当真记下，每张都上了上手，最后选了一把五斗力的角弓，又挂了半囊箭在后腰上，国子学的常服不比平常女装的疲塌，这身衣裳射箭倒也不显累坠。

小楼前的院子还算宽广，从东墙到西墙足有七十步的间隔，靶垛就安设在遗玉所居西屋房门外两丈远的空位上，阿生量了步数，数够五十，恰好是在院东书房门前再靠东一些的位置。

端坐在案前写字的遗玉将笔停下，环扫了一圈屋里，先生正坐在讲台后自顾翻书看，坐在前排的几个门生不知埋头在写着甚么，教舍后角有一对少年正隔过桌子探头低声谈笑，身后的赵瑶见到她扭头，对她暴露一个和睦的笑容。

“哦？”长孙娴已经装好了书袋，起家俯看了她一眼。“我约了朋友在云净茶社，赵蜜斯可愿同去？”

“嗯，早上已叨教过了，您现在尝尝？”

阿生和遗玉一齐扭头朝书房看去，就见一袭水色长袍的李泰直立在书房门口处，一手扶在门框上，半眯着眼睛望着他俩。

“您戴上尝尝。”

遗玉直接从盒子里选了最小的，戴在右手三指上。活动了一动手指，惊奇地发明竟然很合适，按说这东西是从王府别院取来的，如何会有合她手指的物件，看这些指套虽做工精美，弹性实足，但上面的划痕却申明，这是别人用过的，李泰的手指不成能这么藐小，那是谁用过的东西？

遗玉的个头只及李泰的肩膀，固然她的后背同他的前胸仍隔着寸远，但这如同影象中那一夜环绕的姿式，从背后缓缓切近的温热气味，却让她的精力刹时变得恍忽起来。

李泰朝外走了一步，迈过门槛，就站在走廊边上看着她，微扬下颔，遗玉从他这纤细的行动上，领遭到了“你持续”的意义。

阿生摆摆手，“没花甚么钱，这些东西都是京中别院原有的，我就让人拉了过来，举手之劳罢了。”

遗玉回以一笑，约莫着时候快到了，便将纸笔都归置好，慢条斯理地开端清算东西，见她行动，边上也有两名门生停下笔，清算起书袋。

遗玉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一旁三臂宽窄的弓架，上面大小挂有五张弓，加上阿内行里的，一共六张，架间悬着一只布袋，另有几只皮制箭囊靠在架脚，内里插满了白褐相间的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