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一手将北面的两扇镂花木窗翻开，顿觉一股清爽之气劈面扑来，及目是一片连荫高竹，恰是七月，满园绿意盎然。

等两边走远，遗玉才猎奇地问卢智，“大哥，你如何喊他杜先生呢？”她记得前次在高阳的宴会上，卢智还是称呼杜若瑾为“杜兄”的。

长孙止自顾领着身后四五个少年走到他们跟前，手上的纸扇“唰”地一下撑开，挑着一双不算大的眼睛。“怎地，见了面也不打号召，是眼瞎了，还是哑巴了？”

* * *

遗玉不满他拆台，轻哼了一声，正瞥见陈曲从屋里走出来，因而对她一笑问道：“小曲，我们去用饭可好？”

卢俊听到了“竹笋”俩字，用力点点头，卢智闻言一笑，打趣道：“你想的倒美，还要小湖呢，你还不如直接住在曲江边上得了。”

“好，这顿我宴客，大哥可挑个好处所。”遗玉笑着从袖袋里取出一只荷包在世人面前晃了晃。

卢智看了看屋外的日头，也点头道：“那我们就去用饭。不过本日沐休，学院里的甘味居大厨子不在，不如到内里吃去？”

“卢蜜斯才学不输男人，当是入得这国子学的。”

出门前卢氏塞给了遗玉一个缎绣荷囊另有一只小小的荷包，荷囊里装了两张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荷包里则是些碎银和铜钱。

“啊！”遗玉俄然被他抓住左臂一带，只感觉肩膀伤处一麻，当下痛呼了一声。

这是一间三进的四合院，仆妇领着她们到了北侧一排房屋前，拿出一大串钥匙挑了挑取下一把。而后翻开了东数第六间屋子的门，又对遗玉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将钥匙交给了她。

卢智不置可否，扭头去看他嘴里说的阿谁“风雅”的人――小女人现在正攥着荷包满脸纠结的神采。

卢俊哈哈一笑，在遗玉的瞪眼下，俊脸才有些发红，嘀咕道，“不是早上没用饭么。”

“嗯。”比开初见时候的拘束，陈曲这几日已经放开了很多，同小满的活泼敬爱来比，是个比较文静的小女人。

将屋子落锁后，一行人出了国子监女门生宿居的坤院，不像在屋里那会儿谈笑，兄妹三人只是时不时侧头低语，这学里有些端方是大的很，如果在外鼓噪那但是相失礼的。

未等卢智答话，卢俊便哈哈一笑，紧接着猿臂一伸将那荷包勾到本技艺里，“那我们就去聚德楼！”

晋博士本身呢，这几天可谓是东风对劲，先是抢了老敌手查济文也看中的一个门生，而后几年未曾进益的书法也冲破了瓶颈，恰是看谁谁扎眼的时候，就连一贯笨拙恶劣的几个门生，也坏不掉他的好表情。

早就等在门口的卢智迎了上来，帮他们一起拿了车上的行李，然后带着他们出来宿馆，遗玉穿戴书学院那身墨灰常服，门房的瞥见他们也没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