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从衣摆滑进她身上的裘皮大衣里,隔着两层轻柔的布料,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迟缓地高低滑动,呼吸渐沉,不一会儿竟是拉扯起她的腰带,一手往下探。
大明宫紫宸殿仲春的艳阳高照,正中午分,暖阁门外的长廊上,跪着一地的宫女寺人,噤而无声。一群蓝服青革的太医候在门外头,没有旨意,不敢冒头。
贞观二十年,正月,吴王李恪被废庶人,放逐肃州。同月,客岁私通高句丽暗害太子一案查清,长孙无忌被从大理寺开释,但因怠慢军务,停职半年。
李泰立即就停了下来,严峻地抱好她,低头去问:“如何了?”
初四,太子领六玺,继位,加黄袍,入主大明宫,因先皇犹在,择天祭时,将即位大典压后于六月。
她明天在城南和卢智见面,回绝了同他一起去红庄,分歧于那晚在魁星楼密室中的倔强,卢智没有逼迫她半分,只提出让她送他一段路。
阿生摸摸头上的汗看茶桌上的一套玉杯就只剩下一个,便轻手重脚地到门口,喊来内侍让人速去再端两套茶具来。
天亮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消停了一会儿,她就趁机推了李泰去上早朝,他本来不肯意去,还是她死磨硬泡着把人撵走了。
李泰顿时熄了火,三两下把人捂好“忍忍,这就归去。”
她有多爱孩子,他很清楚,她有多恭敬卢智,他也很清楚,她挑选留下来,究竟舍弃了甚么,他更是清楚。
闻言,遗玉耳朵发热,也有些意动,不过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腻歪,决然是不可的,因而在他肩膀上蹭蹭眼睛:“那也不能在外头,归去再说。”
不一会儿马车就动了起来,遗玉趴在李泰怀里,哼哼唧唧地叫着疼,眼里头却藏着笑。
李泰的眼神变了娈,捋着她的长发,每一下都带着珍惜。
她红着眼睛,挺着个肚子,探身到车外去搂李泰的脖子:“我不走,除了你身边我那里都不去,就是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我离不开你,你这傻子,我如何离得了你。”
云雨后,遗玉抬头枕在李泰臂上,浑身高低暖烘烘的,心跳不能安静,脑袋另有点儿不清不楚的。
卢智确切不在车上。
“殿、殿下呢?”
遗玉是疼胡涂了,李泰五天前继位,虽没有行大典,然已称帝,是以应当改口称呼皇上、陛下。
站在车门外,李泰看着遗玉啼笑皆非的模样,用力地捏了下她的手掌,生硬的五官还不能松弛:“真的不走?”
“肚子疼,好疼,啊!”遗玉惨兮兮地叫了一声,打了个颤抖。
十一月尾,工部动手补葺大明宫。
“嘎嘣”一下,李泰手中的茶杯回声而碎,杯中无水一放手,碎片落在地上,同先前几只躺在一处。
起居注:贞观二十年,仲春初九,中午,已故怀国公卢中植孙女,卢遗玉在紫宸殿诞下双子,龙颜大悦,下诏,封为后,赐曲江芙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