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又是一阵铃声，这一次，是计九的手机。

电话另一头传出阵喧闹响声，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微微发着颤，较着是惊骇又强自平静。她说，“哥，我在魏佬这儿很好，你放心办你的事。”

计九瞥他一眼，还是懒洋洋的：“出门在外，重视点儿本质。”刚好烟抽完了，顺手扔出窗外，拧开撕了包装的矿泉水灌出来一口。

老司机的通病，一不顺心就骂街。

魏祖河用心一副难堪的神采，“大师都是兄弟，我还真如何样不成？”满面驯良，“命当然得留着，但是后半辈子如何活，就得视环境而定了。”

他不觉得意，往手指上吹了口气，淡道，“秃子另有做买卖的哥们儿？”

明天是计九他们光临水的第六天。

“……那现在我们如何办？”

计九挑眉，“有工具？”

计九挑起一边嘴角，自嘲地笑。

刚纹上不久，不时模糊作痛。一圈牙印藏在一只龙爪底下，眼色已经很淡了，小小一枚，不甚起眼。

计九点头，嗤笑：“你也不说了么，哪个女人看得上我们这行的。”

阳光照进他眼底，那双乌黑的眸通俗安静。未几，他摸了把下巴，不经意道，“如果然登陆了，开个火锅店也不错。”

中山装改正他，“大师老了，要叫孟夫人。”

计九嗤了声，目光看向窗外。

“晓得了，大哥。”

他高大的身躯倾斜，从裤兜里摸脱手机。

“好。”

计九动了动唇，正要说话，电话已经重新回到魏祖河手上。

*

龙子道，“秃子问朋友借的。他有个哥们儿在c城做酒买卖，将好空出一辆运货的车，借给我们开两天。”

龙子道，“九哥，您是魏老迈身边儿的，手底下那么多人，如何也算一大哥。这你和我们能一样么？”

龙子皱眉，帮他回想，“阿谁夜总会的头牌。上回鸡哥不是请弟兄们去玩儿么，阿谁徐青长得最标致，免费也最高，本来是鸡哥贡献给魏佬的，成果人家看上了你，早晨非要和你睡，忘了？”

他抽了口烟，红色烟雾背后的面孔有些恍惚。视野中，林荫道两旁都是树，春季了，叶子泛黄，风一吹就落下来几片，久而久之在地上积起来，看上去，平白就多了点儿伤春悲秋的调调。

计九无声笑了下，因为“伤春悲秋”这个词儿。

计九语速安稳，沉着道，“她家四周的路，我们差未几都熟了。叫秃子出来用饭，趁便弄一套送快递的穿的衣服。”

计九看了眼全部车的内部，最老式的构造，两个座椅都漏了芯儿，破褴褛烂。顺手在窗户和车身接嵌的处所摸了把，沾了一手灰和泥。

魏祖河寂静半晌，雪茄在手上碎成烟叶，寒声道，“当初弄死他是老子亲身脱手，得让江曼青找人把这个罪顶下来。”稍停，身子今后一靠，“江大蜜斯可不敢让我出事。如果我有个不测，她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