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走到她身侧去，问：“公主另有何叮咛？”

灵舒郡主气势上不敢再多放肆，却咬牙切齿道：“今晚的事是她栽赃嫁祸给我的，夜明珠也是她摔碎的！我只是悲伤，公主为甚么信她不信我？”

那灯下清寒，静懿公主华裳黑发，温馨崇高。

卫卿听到两辆马车错落有致的车辙声，一向并排驶出一段间隔，对方涓滴没有要超赶或者谦让的意义，不由撩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静懿公主的反应非常安静，看着灵舒郡主道：“你自知犯了大错，不好好回家检验，跑到湖亭那边去做甚么？”

时候也不早了，天子皇后也已经撤了，随后陆连续续有臣子家眷们告别离宫。

苏遇驾车的侍从问：“大人，要追么？”

两辆马车缓缓驶离了宫门。

半晌，他轻道：“卫卿，我们聊聊，好吗？”

康王妃一半活力一半无法道：“回公主，我们灵舒说那卫家二蜜斯把她推下了湖，但是皇后娘娘不信，锦衣卫还想把灵舒提到卫厂里去，我们也只能自认不利。今晚灵舒是犯了大错，可也不能这般欺负她吧？”

康王妃斥道：“灵舒！你在胡说八道甚么！”

卫卿极其平平，道：“想要看我了局的人又不止郡主一个，我如果还自寻死路，早死了百八十回了。”

静懿微微抿着唇，道：“我这么问不是思疑你的意义。”

“随便甚么，只要听到你的声音，闻声你说的话。”

既然如此，谁都别想送卫卿回家。

静懿公主本另有话想问，眼下也不是个时候，遂道：“你归去吧，剩下的事改天有空再与你说。”

卫卿点头，“我晓得。”

如果卫卿真对灵舒郡主有了杀心，湖亭那边没有旁人，只怕灵舒连呼喊一声的机遇都没有，明日宫人就会发明她的浮尸。

卫卿声色没有波澜，道：“那夜明珠是有钱人家的玩物，当不了温饱，落在我手里还是个烫手山芋，我偷来何为？郡主口口声声指定是我偷的，如若今晚被科罪的人是我，我没有郡主那么好的命，大略也只要死路一条。”

静懿冷眼道：“是不是感觉去大理寺检验半个月还不敷？以下犯上、对公主不敬，要我父皇再给你加几个月？”

静懿见到卫卿时，卫卿已经与老夫人会和，筹办一齐分开。

静懿公主道：“卫卿如果想推你下湖，你现在就不会好好站在这里了。今后你如果想好，就不要去惹她。”

可静懿这么说，不但仅是帮卫卿，也是为了灵舒郡主好。

静懿转过身来看她，半晌道：“夜明珠的事，与你有关吗？”

然后卫卿的马车就被夹在中间，三辆马车一起并驾齐驱……

暗淡的光芒下，卫卿模糊见得苏遇的身形正坐在马车里，他侧头朝她看来时，夜色衬得他眼底有些暗淡，却还是笑意浅浅道：“夜深路长，我送你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