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雪一落下来，就好几天不得溶解。

卫卿低着头，将一个个瓷瓶不紧不慢地放入药箱里，闻言声色平常道：“我那里推断得了圣意，统统都是出于静懿公主的孝敬。”

明妃神采微微变了变，还是贤淑温婉，语气和顺道：“想来那卫卿年纪悄悄，即便跟乡里的老大夫学过一点，又怎敌得上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深。臣妾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卫卿关好药箱，转头看向漪兰，漪兰审时度势，给她选了一身很应时宜的窄袖棉裙。

大略是因为静懿极少向天子要求甚么，跟着春秋增加也极少肇事惹事，在人前从不失皇家面子，她崇高冷傲，是生来就最合适当公主的公主。

“请皇上伸手。”

漪兰毫不草率地给她遴选衣裙，奇道：“二蜜斯如何晓得皇上会宣，还事前备好了这些药？”

天子的腰疾一到风雪天就发作得更严峻，太医看过多少次，都没法根治，最后也只是劝说天子要多多歇息。

现在卫卿正在房中将前几日备好的药物收起来，一会儿一并带进宫去。

天子招手让她平身，道：“听静懿说你会医术，非得求朕召你进宫来看看。你便近前来看看，能治便治，不能治莫强求；如果不能治而说能治，是静懿保举的你，受罚的就是静懿。”

天子伸手过来，卫卿诊了一下脉象，身材无其他非常，应是受得住她的针。

“你倒是勇气可嘉。”天子不辨喜怒，但已然伸开双臂，“给朕宽衣。”

天子畅怀笑了起来。

明妃自但是然地上前，替天子宽下独一的一件衣衫。

她要说不能治，就白白孤负静懿的保举了。可她要说能治却又治不好，又万不能让静懿代她受罚，到时候她本身还得主动乖乖领罚。

缪家一案，在天子面前多少会有点忌讳。现在静懿在天子面前几次三番有主动汲引卫卿之意，不知会不会有点焦急了。

天子看向静懿：“卫卿？她还会医术？”

卫卿收回了手，又道：“请皇上宽衣，翻身趴卧。”

明妃不附和地看了静懿一眼。

卫卿道：“皇上恶疾在腰，若不详细诊断，如何对症下药？”

明妃见状非常担忧，问道：“皇上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天子面无异色，却道：“既然静懿这般推举她，就叫她进宫来看看。她如果治不出结果，就是静懿你言之过实，该罚。”

天子不置可否，沉吟很久。他这思考起来时神情不定，才有种身为君王的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寝宫里暖炉烧得旺，也不会感觉冷。

机遇就只要这一次，错过了今后天子能够再不会用她。

天子道：“她是缪公的外孙女？”

可天子每天坐几个时候措置政务是最根基的，他如果能多多歇息，还叫太医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