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星光下,看不清阿塔罗的神采,只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早市不讲理,我们先走一步,能卖个好代价。”
骆驼背上的丝绸、瓷器堆满了驼架,被绑成了一个个的小峰,比驼峰还要高出很多。
沙木沙克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非常淡定:“他们公然遇见了胡匪。”
或许是出于对高僧的恭敬,商队将玄奘的步队夹在中间,放眼望去,七八十匹骆驼和三四十匹马将步队拉得长长的,带起一阵悠悠的驼铃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大漠当中。
正睡得沉,俄然感受有人在用力推着本身,他眼皮沉重,费了好大的力量才撑开眼睛。
说到这里,阿塔罗停了下来,又举起水囊喝了一口水。
没过一会儿,世人便听到他的喊声:“真的!真的有一个水洼,还不小呢!”
玄奘悄悄叹了口气,朝远处那座山崖上看了一眼。
说罢又是深深一拜。
终究,他看到一张熟谙的面孔,浑身是血,恰是昨晚给他讲“阿师父泉”传说的阿塔罗。
“他们求到水了没有?”道缘也被这故事吸引了,忍不住问道。
阿塔罗笑了:“西域的每一条河,每一道泉都有一个故事。法师刚才给我们讲了好几个故事,我这里也有一个好听的故事要讲给法师听。”
“这个天下上没有不支出代价就能获得的事情,”玄奘轻抚道通的头,喟叹道,“在佛经里,有一种水叫做‘八功德水’,是说水具有八种功德、八种殊胜:澄净、清冷、甘美、轻软、津润、安和、除饥渴、长养善根。一个具有悲悯之心的修行人,就如同八功德水普通,给众生带来清冷与甘美。”
道信却满不在乎地笑道:“师父,弟子看那些贩子莫明其妙地不见了,思疑有题目。要不要查查咱的东西少了没?”
“本来是如许,”玄奘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傍晚时分,贫僧模糊看到那绝壁顶上有一座塔,你们可曾去过那边?那边有人住吗?”
道通毕竟还是个孩子,吃惊地问道,“他为甚么会圆寂呢?”
“那还用说?”道信瞪了道缘一眼,“没求到,你现在喝的是甚么?”
玄奘心中一寒,好言劝说道:“你们毕竟同业了两日,为了一点利润不告而别,这分歧适……再说,这条道上有胡匪出没,大师等天亮一起走,人多也安然些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那些场合就是销金窟,让商旅们将本身冒着生命伤害挣来的钱花出去!
阿塔罗笑了:“法师没有听错。帕拉木昆曾经在飒秣建国住了七八年,阿谁国度上高低下都信奉拜火教。以是,他原是个拜火教徒,弟子却不是。”
玄奘牵着老马的缰绳,表情沉重地持续前行,边走边冷静地为那些新结识的朋友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