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_二十二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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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根铁钉,他把铁钉砸进脑袋啦。”

阿谁红袖章嘿嘿笑着,叫来了别的几个红袖章,他们奉告他,他的老婆早就是个疯子了。他们站在他面前,嬉笑地群情着他老婆的身材,说她的奶子很大,可惜下垂了;说她的阴毛很多,但是太脏了,上面还粘着稻草……

李秃顶浑身颤抖地来到孙伟的家门口,这时候仍然是上午,孙伟的母亲看到李秃顶一小我站在门口,觉得李秃顶是来找她儿子的,她奇特地说:

孙伟的父亲在阿谁惨叫声夜夜不断的堆栈里受尽折磨。他的两条腿越来越肿,每天都在流着脓血,每天都在收回一阵一阵的恶臭。他每次拉屎都是痛不欲生,他不敢拿纸去擦,一擦肛门就是一阵剧疼,他的屎积在烧焦的肛门处,他的肛门开端腐臭了。这个男人浑身高低都褴褛了,站着的时候疼痛,坐着的时候疼痛,躺着的时候疼痛,动的时候疼痛,不动的时候也疼痛。

“问苍茫大地呀……”

“他妈的,起来,他妈的还敢瞪眼睛……”

他们常常在大街上见到孙伟的父亲,当时候孙伟就会低下头,怕是被人认出来似的仓促走过。孙伟父亲戴着一顶纸糊的高帽子,像畴昔的宋凡平那样拿着扫帚扫起了大街,上午扫畴昔,下午又扫过来。大街上经常有人怒斥他:

他右手的砖头砸在了头顶的大铁钉上,铁钉仿佛砸进了脑袋,他的思惟仍然是清楚的。他举起右手筹办砸第二下时,他想到疯了的老婆,想到她今后流浪失所,不由流下了眼泪,他轻声对老婆说一声:

李秃顶不晓得天下产生了甚么,无产阶层文明大反动让街上戴高帽子挂大木牌的人越来越多,点心店的苏妈也被揪出来批斗了,说她是妓女。她没有丈夫,却有一个女儿,以是她是妓女。有一天李秃顶远远瞥见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站在街角的长凳上,他向来没有见过红头发的人,猎奇地跑了畴昔,才看清楚她的头发是被血染红的,她胸前挂着木牌低头站在长凳上,她的女儿,一个比李秃顶大几岁,名叫苏妹的女孩站在中间,举动手拉着她的衣角。李秃顶一向走到苏妈的上面,昂首去看她低垂的脸,认出来她就是点心店的老板娘。

“你们方才一起出去的?”

“喂,小子,别走在我中间,跟在我屁股前面。”

“你们!杀了我儿子!”

“对不起。”

他就举起了拳头喊叫:“打倒我!”

李秃顶今后单独一人。那些日子李兰早出晚归,她地点的丝厂已经停产闹反动了,宋凡平留给她一个地主婆的身份,她每天都要去工厂接管批斗。李秃顶没有了宋钢,也就没有了火伴,他整日浪荡在大街冷巷,像是河面上漂泊的树叶那样无聊,也像是街道上被风吹动的纸屑那样不幸巴巴。他不晓得本身要干甚么,只晓得本身在走来走去,累了就找个处所坐下来,渴了就去拧开某个水龙头,饿了就回家吃几口冷饭剩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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