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瑶心如擂鼓，脑中闪过与谢斐相处的点点滴滴，恍惚的碎片，渐渐具象化成年幼的皇子跪在血海中，对着挂满尸首的城楼放声哭泣。其声呜呜然，舞幽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君无戏言。”

“公主，然儿性子娇纵，言语多有获咎的处所，请公主意谅。”他奉迎地笑着，眼角细纹遍及，两鬓白发苍苍。“公主近几日为然儿的婚事操心，下官过几日定备厚礼登门拜谢。”

要杀就扑灭，不能留下后患。

处理了光复高昌的困难，天子表情大好，云兮瑶立下大功，天子问她想要甚么犒赏。

就算再恨他,再想抨击他，总不能将尸首挖出来欺侮吧？

云兮瑶提裙下跪，腰杆打得很直，“为父皇排忧解难乃儿臣分内之事，儿臣不敢求犒赏。”

“杜宴之生前作歹多端，磬竹难书！因杜宴之已身故，其罪恶由其名下二子，杜若梅、杜翰渊担当。念及二子年幼，免除科罚，贬为奴籍，服苦役，毕生不得赎回，钦此。”

骑上马，她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清颜，眼中没有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