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梗着脖子扬声道:“那天我自大医术高超,曾经与娘子立下赌约,如果你真能救回晋国公,我便叩首奉茶,拜你为师。老夫一诺令媛,向来不屑做那言而无信之人,明天就来兑现信誉!”
说是国公府的半个主子也不为过,谢清黎也有点怵她,只得快步往前走。
第二天一早,谢清黎按例去处老夫人存候。
朱嬷嬷面无神采,底子不吃她这一套:“表蜜斯是不是这个意义,老奴并不在乎。你既然还没出阁,就不该在半夜和男人私会,求着当人家的妾室。陆家或许没教过你端方,可这儿是国公府,你不懂的端方,我来教你。”
见到一脸迷惑的谢清黎,程太医老脸一红。
见她一脸倔强,咬唇忍泪的模样,心中一软。
谢清黎喉中像是塞了团布,哽得她呼吸滞涩。
到了半夜的时候,谢清黎听到门外有清浅的说话声。
身后还跟着,那天见过的洛太医。
把谢清黎揽进怀中,他轻叹一声,“若檀心性纯真,有口偶然,不是用心的。我领兵兵戈的时候,也常常俘虏北狄妇人,难不成我和她们也有染?那些没有由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谢清黎死死咬住下唇,肉痛得只想立即逃脱,脚下却如同生了根普通动不了。
谢清黎推让不过,柔声应好。
“热诚”二字落在萧珩耳中,让贰心中蓦地生起一股火气。
萧珩的声音很沉稳:“你是陆家的女儿,不管如何说也不会委曲了你自降身价,去做一个妾室。”
“珩哥哥,这些年我受了再多的苦,都咬牙挺着,就是为了能撑着返来再见你一面。但是没想到物是人非,你已经娶妻立室了。”
她的柔情似水,体贴入微,本来都不过是心猿意马。
萧珩或许是感觉,和离后她再来国公府,处境会难堪。
谢清黎红了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萧珩不甚在乎,“你明天对她说的话重了,明天去处她道个歉,若檀不会放在心上的。你繁忙了一天,别折腾了,睡吧。”
这话像一记耳光,扇得陆若檀羞愤难当。她当即就浑身颤抖,捂着脸哭着跑了。
对他而言,这才是热诚。
“我说的话重了吗?她阴阳怪气,讽刺我不知检点,辱我申明的时候,你如何不感觉她过分呢?”
“但是你夫人能情愿吗?按若檀的意义说,不如……”
谢清黎本想说即便和离了,她也会每天来照顾祖父的。
她正筹办去谢兖的医馆,就见程太医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院子。
如果不是他偶然中看到谢清黎的手札,看到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她的大师兄。
谢清黎怔然。她没想到朱嬷嬷竟然会出声,对陆若檀如此不客气。
萧珩低笑一声,手掌悄悄拍着她的后背,耐烦安抚:“你嫁的是我,又不是祖母。我都不介怀,你在乎祖母的设法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