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黎推让不过,柔声应好。
晋国公双眼微睁,见谢清黎来了,笑着咳了一声,“好孩子,难怪当年去华隐寺的时候,人家说我会有朱紫互助,看来是没骗我。”
第二天一早,谢清黎按例去处老夫人存候。
“说是诗会,不过是京中勋朱紫家的女子见面消遣,并不非要吟诗作对。郡主邀你,你如果不去,往小了说是不知好歹,往大说就是鄙视皇家。”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清黎只得将帖子接过来。
“你嫁给阿珩,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病愈无恙,又救回我一命,必然是我们萧家上辈子攒了大功德,才气将你这个福星娶返来。好孩子,这枚玉佩你收着,府中没有人敢刁难你。”
“你倒是真贤惠,连自家夫君都能往别的女子身边推。”
陆若檀抽泣起来,“世人只会记得我被放逐五年,女子清誉全都毁了,就连你夫人都这么以为,更何况是外人。珩哥哥,我不想让陆家因为我而蒙受非议,心中也只要你一人,哪怕给你做妾,我也不肯意嫁给别人。”
把谢清黎揽进怀中,他轻叹一声,“若檀心性纯真,有口偶然,不是用心的。我领兵兵戈的时候,也常常俘虏北狄妇人,难不成我和她们也有染?那些没有由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明天他就是因为陆若檀要回京了,才提出的和离,要说她心中不介怀,那必然是假的。
但是他越如许,谢清黎就越苦涩。
谢清黎不解:“云福郡主?我和她并不熟谙,郡主如何会给我递帖子?”
谢清黎喉中像是塞了团布,哽得她呼吸滞涩。
谢清黎挣了两下,没有挣开,“高门贵族,最看中女子纯洁。祖母她们,也会像你一样如许想吗?”
谢清黎沉默了半晌,没接他的话,“她已经返来了,你甚么时候写放妻书给我?”
他腔调轻缓,声音和顺。
“但是你夫人能情愿吗?按若檀的意义说,不如……”
“我说的话重了吗?她阴阳怪气,讽刺我不知检点,辱我申明的时候,你如何不感觉她过分呢?”
不晓得昨晚的事朱嬷嬷有没有和老夫人说,谢清黎并没有在主院见到陆若檀。
“珩哥哥,这些年我受了再多的苦,都咬牙挺着,就是为了能撑着返来再见你一面。但是没想到物是人非,你已经娶妻立室了。”
像是在等候铡刀落下的犯人,只求一个痛快。
她的柔情似水,体贴入微,本来都不过是心猿意马。
身后还跟着,那天见过的洛太医。
谢清黎回身,清秀的柳眉蹙起,“你既然要跟我和离,娶若檀为妻,她现在也回京了。再叫她晓得我们同床共枕,岂不是让你们之间生出隔阂?”
可话到嘴边,还是悄悄点了点头。
内心怄着一口气,语气也就不那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