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睬他，却恶狠狠地盯着我。公子冷哼一声，低头到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那大汉顿时面如土色，伏倒在地，连连道：“小人知错了，楚公子饶命，楚公子饶命。”

我趁机摆脱掉楚凡隐晦的查问，忙不迭地走到高晚成身边。听他解释了会儿我才明白，本来这夏云轩家里是城中大户，比来他的舅母过寿，夏云轩命人联络了高掌柜，想寻件希奇东西作贺礼送去。高晚成道：“夏公子传闻我们店里新进了一件飞雪飘绒斑斓氅，甚有兴趣。袁女人，你便将这衣服的好处说道说道。”

年青公子收了佩剑，问那男人道：“你是甚么人？为甚么要持刀行凶？”

“楚凡，别和他废话了，直接送官府吧。这类强盗真是败类，败类！”身边不远处传来一个清澈的男声，我循名誉去，一个清秀少年皱眉立在那边。他高冠玉带，青布长衫，看模样是个读书人。此人年纪顶多二十岁，个头不高，身材很均匀，他肤色白净，唇红齿白，若非两道剑眉透着豪气，单看五官倒是个极品小受的模样……

身边的茶客都慌了神，一时哭爹喊娘，捧首鼠窜的大有人在，店伙掌柜等人也都躲到角落，不敢转动。高晚成一把拉了我靠着桌子蹲下，低声道：“别乱动，刀剑不长眼。”

他一摆手，笑道：“举手之劳。刚才女人的书说得甚好，楚凡佩服。”他对那少年道：“云轩，你叫个小厮来，把此人绑去见官吧。”

那名唤云轩的少年眼睛一亮，问道：“高掌柜？你就是奇宝屋的高掌柜？”

楚公子反复了一遍之前的题目，那男人颤声道：“小人是回避官差，才进了祈顺城，刚听那女人说破了小人的身份，这才慌了，想杀她……灭口……小人知错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本来高晚成早就约了那少年在此相会，难怪会这么美意陪我来茶馆听书。楚凡仿佛对我颇感兴趣的模样，夏云轩和高晚成聊了起来，他反走过来与我搭讪，问我姓名来源。我照着先前乱来高晚成的，将编出来的逃荒说法讲了一遍，他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本来袁女人是异国人士，孤身一人，可有甚么筹算？”

我淡淡地说：“在故乡听来的罢了。”

夏云轩点头道：“甭跟我说，这些项目我可不懂，不懂。照我看，你直接让这位女掌柜带了衣服到应府里去，跟我舅母讲就是了。”

我奇道：“我何时说破了你的身份？”

女掌柜？高晚成挤眉弄眼地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不晓得他是甚么筹算，不过这名头听着也算怪清脆的，我便点头承诺，想来能去深宅大院里转悠一圈，也挺成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