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惦记取大鼓书的事情，竟然展转反侧，不能安眠。刚有了困意，外边就是一阵野猫的叫声，凄凄厉厉，好不扰人。

“你那里不舒畅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

我听她语气不对，忙道：“这是甚么话，现在我每天在你家蹭饭，谁照顾谁还不必然呢。”

“不消。”蓝水心面色羞红：“我只是……月事来了。锦心，我比来也没事了，你不消在我家陪我。”

我现在学乖了，每天只高低午各说一场，上午是长篇故事，下午是漫笔怪谈。茶客们虽高呼不过瘾，反而因为听书的门槛高了，纷繁提早订座，茶馆日日爆满。药茶和早茶的股分我占了两成，每天刚一进店，账房先生就把前一天的进账数给我，支出非常可观。

这么晚了，能去哪儿？我推了推她的房门，是从内里落锁的，以是蓝水心是从窗子出去的。我内心一凉，立即想到是盗贼出没，蓝水心一个弱女子，只怕凶多吉少。

故事讲完，先有位客人抚掌道：“我看这位岳将军，倒是很有尚将军的风采。”

她淡淡地说：“锦心你尽管出去吃吧！不必这么照顾我。”

“四娘，等不得呀！”林四娘如此推委，我心下奇特，莫非门里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你帮我找到楚凡好不好？楚凡必然帮我的！”

明天三楼来了个大主顾，点我上去讲了一回书。做东的那人四十几岁年纪，身材魁伟，面孔堂堂，打扮不俗。他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精光四射，不怒而威，令人不敢直视。

她点头道：“伐鼓只是掌控节拍，没甚么难的。”

我偷眼打量他，双手充满老茧，不是农夫就是军人，看这气势，仿佛是疆场上打过滚的，我便拣了岳飞传里的故事，细细道来。

这一着正中此人的心机，他听得当真，一时赞美一时嗟叹，时而堕入深思，仿佛是想到了本身的兵马旧事。

蓝水心轻叹一声：“我现在家徒四壁，只能给你添累坠。我想过了，鸿雁茶馆是待不得了，不如去个远点的处所餬口计。”

此人抚须道：“传闻你是这里驰名的女相公，既然作男人打扮，就讲些男人的故事来听，甚么后代情长唧唧歪歪，十足不要！”

蓝水心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成，遇见了生人我是话都不会讲的。”

“四娘！四娘！”也不晓得比来是甚么运道，老是要大早晨打门找人，此时我悄悄祷告楚凡又能从天而降，却也知不成能。

“这就成了！”我镇静地一拍巴掌：“我们就双剑合璧，讲一回大鼓书！”

我笑道：“这类厚脸皮的工感化不着你，我问你，你可会伐鼓不会？”

我只当她是害臊，笑了她一番，本身回屋去了。

蓝水心道：“到底是我不顶用，我如果像锦心这么短长，虽是孝中，客人们也不会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