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哥儿也不焦急,反而放低身材笑容相求,一边阿谀道:“袁女人上知天命,下识民情,必然是算准了明天有这一难,才特地下凡来挽救小的。”
我扑哧一笑,全哥儿看准了我面色驯良,立即弥补道:“今早有高朋遣人来茶馆买茶,说是传闻了鸿雁双绝的名头,特地想来见地见地。杨掌柜说,您和蓝女人已经不在茶馆里了,那人立即就急了,吹胡子瞪眼标,必然要杨掌柜找人代替。凶归凶,脱手倒是风雅极了,我这才受命赶车去妙音坊找人啊。”
全哥儿笑道:“有钱人的弊端,谁晓得!不过那千秋舫女人也传闻过吧?船里暖和如春啊!里边装潢的,啧啧,只怕比起天子老儿的寝宫差不离呢!”
看这架式,郑侍卫就是本日茶馆的高朋了,传旨钦差,的确职位不俗,他家爷,又是谁呢?
方才进了画舫的舱门,劈面就是一阵带着甜香的暖意,中人欲醉。全哥儿说得不错,这船里的装潢精美至极,安排装潢比起应家太太的卧房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侍卫天然不会记得我,他高低打量了我一通,向全哥儿问道:“她就是鸿雁茶馆的卖艺倌人?”
我对那马还心不足悸,赶紧打掉他的手:“说清楚再走,带我干吗去?”
全哥儿四下看看,凑过来低声道:“我至今都没见过这主顾的面儿呢。只是遣了人来茶馆,正主儿在湖上最大的画舫里头,传闻是寒城那边来的大人,不肯意让人瞥见。”
本来被当作济急的了,听上去太不上层次,我老迈不乐意,板起脸拿着架子道:“本女人大小也是个名角儿,是你说请就能请动的?”
我倍觉别致,忍不住四下打量,郑侍卫何时悄悄退下我都不知。面前一挂晶莹的珠帘闪着温和的光,红色的水晶石间偶尔异化着一二粒暗紫色的圆珠,煞是都雅。正抚着珠帘入迷,身后俄然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女人感觉这珠帘都雅吗?”
那人听了我言语,便不再打,将全哥儿丢到一边,转头来看我。我看到他面孔之时吃了一惊,好不轻易才忍住没有叫出声来,仓猝低头粉饰住神采。银袍乌冠,高鼻阔口,恰是腊月八日来应家传旨的郑侍卫。此人如何会在这里?
正心焦时,面前衣袂拂动,那人竟然蹲下身来,我面前多了一只白净的手,捻着一颗紫色大珠,悄悄放在我左手上。
杨掌柜对我有收留之恩,听得他现在有费事,我实在不能袖手旁观。正待答允下来,楚凡抢言道:“你神采不好,是不是病了?听全哥儿说法,那高朋不知是甚么路数,还是不要去的好,回应府歇息吧。”
病了?任谁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