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裂金还是……”语意微迟,百里琉笙渐渐地把他获得的动静一一道来:“锦寰已经即位为帝了,还诏告天下规复了你的身份,你现在,但是裂金国的长宁长公主了。”
“我晓得的。”回给他一个笑容,即墨偶然揉了揉额角,似是有些倦怠的模样:“赫连云归那边,还是尽快送他一程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当时新仇宿恨掺杂,她的确是想要他生不如死的。可现在统统都归于安静了,她俄然就生不起这个心了。
“但是你还是偏袒他了。”笑着摇了点头,百里琉笙站起家来,徐行就往内行去:“瞒着他却让我晓得统统……偶然,承认吧,你已经下认识地做了挑选了。”再大的渊源也没能敌得过青梅竹马啊,他还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偶然……”没想到她会开门出来,更没想到还是以如许的描述,百里琉笙愣愣地看着面前只着一身单衣、青丝散落的女子,面上的神情很有几分难堪:“我……我不是特地挑这个时候来的……”
仇恨是一种力量,却也是一种牵挂。阿谁她曾经怨入骨髓、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的男人,对于此时的她来讲,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了。杀人不过甚点地罢了,以命抵命也便能够了。更何况,赫连云归实在是高深莫测,如果让他活着,指不定哪天还会再出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幺蛾子,恐怕到时她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她的发丝末端都沾着水汽,容色也比常日所见要更加红润一些,即便他现在心不在焉,也晓得她应当是刚刚才沐浴结束的。虽说两人一向都是名义上的未婚伉俪,但他们向来都没有半分逾矩之处,现在以这副模样相对,不免会感觉有些不安闲。
“一起顺风!等着我比他先找到你吧。”背着她挥了挥手,百里琉笙分开的法度迈得格外轻巧而斗志昂扬。
“长宁长公主……”喃喃地反复着这个陌生至极却又跟本身紧密相干的称呼,即墨偶然呆了呆,净水眸子中不由泛上一点微微的湿意:“哥哥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嗯,这就好。”点了点头,对于百里琉笙的办事才气,即墨偶然是向来都不思疑的:“既然诸事顺利,那明日,我也该走了。”
那丸拯救的灭蛊丹,若不是暮年间师父曾跟她提起过有关尸蛊的秘术以及禁止之法,而她上岛以后出于某种直觉提早让言归做了筹办,那结果还真是不堪假想了。
“闭幕海神之殿实在早就在我的打算中了,现在正大光亮地实施起来,多少还算顺利。”一提起闲事,百里琉笙随即收了通身的不天然,提步敛襟就跟着进屋入了座:“虽说另有人宁死也不肯分开,但也不过是多耗些工夫罢了,这点耐烦我还是有的。”
此时的他,落空了一贯的肆意萧洒,再不复以往的天人姿势,倒似是被贬谪了普通,单一个背影就写尽了万古的孤寂与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