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娥这才放动手中的账簿，昂首道：“去就去罢，又当如何？”

这也怪不得她，这大半年来，海棠个子蹿了很多，五官也垂垂伸开，不细心认，还真认不出来。

“是的，大老爷返来后带着海棠径直往和乐院去了。”

“方才周嬷嬷再三说了，不能让少爷女人们闯出去。”她又道。

“快别说了，四女人来了。”有人低声道。

她想了又想，道：“替我换衣。”还是亲身走一趟的安妥。

“厥后大夫人也出来了呢。”有人弥补道。

丫环们忙停动手里的活儿，开口道。

一个妇人端着脸，脚步仓促而来。

丫环婆子们不由地缩了缩肩膀，脑袋埋得更低了，就怕闻声甚么不该说听的。

“刘嬷嬷。”

刘嬷嬷走上前去，道：“夫人，老爷把海棠带返来了。”

有的在打扫地上的落雪，有的擦洗门窗，也有丫环合力把阁房里的掐丝珐琅百福屏风搬了出来，换上新定制的金漆点翠玻璃围屏。

杜氏嗯了声，目光移开，没作逗留，抬步就要往里走。

“四女人。”

“这......”婆子手一僵，说不出话。老太太偏疼二夫人是有目共睹的事儿，她不敢真拦杜氏。

丫环婆子们面面相觑，都从相互眼中看到了惊骇，她们下认识地站得更远了些。

“我哪晓得。”

李氏走过来轻捏曾念薇的手，道：“薇姐儿快归去，这里不是薇姐儿待的处所。”

“哎哟！这但是如何了？大师都伫在门口何为？”

她觉得曾念薇担忧父亲，又说：“薇姐儿先归去，呆会不管产生甚么事儿，三婶婶都会劝你父亲的。”

约莫两个时候以后，绿意返来了。

应当是海棠的祖母和母亲了。

“没眼色的东西，夫人我是闲杂人吗？”她道。

李氏也听到了风声，大老爷曾启贤带着个女子返来，惹得二老大怒。她本来不想趟这趟浑水，可二房的人都去了，她也不好假装不知事儿。

“哗啦！”

“出甚么事了？”有婆子问。

“动静很大，婢子在外头都闻声了那对母女的哭叫声。”

“四女人。”

“老奴晓得。”刘嬷嬷道：“老奴只是给夫人提个醒，免得故意人把脏水泼到夫人头上。”自从染红出事被卖了出去，她每日都忧心忡忡，乃至有些草木皆兵。

她顿了顿，道：“海棠被抬出来的时候托婢子给大女人说声对不住，这辈子孤负了女人，下辈子情愿做牛做马以还女人之情。”

绿意看了看曾念薇的神采，考虑了词语，道：“她们骂得非常刺耳，说老太爷禽兽，又无能，毁人出息，断人活路。厥后又骂老太太心狠......”

曾念薇内心感激她的美意，也不说破，她见礼谢过。